她原以为会做出这种冲动事情来的非她这种人莫属,蒋音兰可是大才女,她那么聪明那么漂亮怎么会干出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来?
季重莲摇了摇头,“不知道你见过煜哥儿没?那孩子的确是不教不行了,再由着那般养着,长大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我倒是赞成音兰的做法!祖父祖母那一辈多是溺爱孩子,却不知那对孩子的成长没起到助力,反成了阻力!”
叶瑾瑜面露深思,想了想,才道:“煜哥儿我自是见过,那个头和咱们家叶举差不多,可俩人站在一起,这孩子却要瘦弱得多,听说是胎里带出的毛病,这也没办法……不过东方伯母确实是太惯着孩子了,如今连路都不会走。”
他们叶家都是武将出身,孩子身板从小就硬朗,再说连她自己都是这么过来的,对叶举就更是放任生长,这孩子会走路了就满地的跑,可将大人累得够呛。
不过这种辛苦却是值得的,叶举从小就很健康,长到一岁多了连病都没生过呢。
季重莲笑道:“咱们就好好等着吧,指不定音兰再回上京城时,煜哥儿已经又蹦又跳,还会站在咱们面前礼貌地唤人了!”
“希望吧!”
叶瑾瑜笑着点了点头,同为母亲她也渐渐开始了解蒋音兰的心态了。
或许蒋音兰的做法是对的,隔离开了东方伯母与煜哥儿,这婆孙没到一处了她才能用自己的方法教导孩子,给孩子一个独立成长的机会。
到了五月末,季重莲又收到了一封来自彭泽的信,算算日子距离上次不过才半月有余,按道理夏天的物资应该还没送到,怎么又来了信?莫不是写信来催的?
带着种种疑惑季重莲看了这封信,这次可以确定还是裴母的笔迹,依旧简短,却是让她务必来彭泽看她一次。
季重莲陷入了深思,去,还是不去?
“夫人怎么了?”
琉璃上前给季重莲续茶,偶瞥见了信由诧异道:“老夫人要您过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没有细说,可就是这样模棱两可才让人生疑。”
季重莲一指轻敲着桌沿,嗒嗒的声音有节奏的响在耳畔,她却觉得自己脑紧了一根弦,唇角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裴母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深意?还是在暗示她什么?
季重莲又将信纸拿了看了几篇,字迹上虽能够分辨出是同一个人,可在落款那里滴了少许的墨汁,这是裴母的手打颤了?
不过老年人手不稳也是常事,不能仅仅从这一点便分辨出什么。
倒是那两个宫嬷嬷……听采秋说从上个月开始便没有收到过这两位宫嬷嬷的来信了,按例她们每个月都会向上京城寄一封信的,一方面是告诉他们最近裴母的近况,另一方面需要什么也会在信里提出来。
可是为什么这次却是裴母写的信来,还是接连的两封信?
或许彭泽那厢真的有什么变故了。
季重莲倏地站了起来,面色凝重,“或许我真要往彭泽走上一遭了。”
再怎么说裴母也是裴衍的亲生母亲,她的婆婆,就算俩人处不来她也不会希望裴母有什么意外发生,而且是在裴衍不在上京城的日子,若是他回来了,她又如何交待?
眼下裴氏又跟着季宁在任上,她也不好去打扰他们一家人宁静的生活,这事她一人也应该能够办妥。
敏福郡主如今怀孕了,季重莲不好将几个孩子托给她照顾,再说季芙蓉与季海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将三个孩子带在身边一起去彭泽看望他们的祖母,就算裴母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见到几个孩子也应该会开心的吧。
到了彭泽住上几天,之后还能顺道回丹阳看看季老太太与胡氏他们,总归在上京城事情不多,她也能讨得这个闲。
也许一去又是好几个月,季重莲对采秋与朱管事好好交待了一番,这才带着孩子们启程。
安叶是必定要随行的,浣紫与琉璃连同竹叶竹青她都带上了,谭护卫长离去后杨凡便肩负起了将军府的护卫差使,这次点了五十名得力的护卫随行,至于暗卫方面有安叶暂时安排了一些,足够应付这次的远行。
开了春后江面上的冰已经化开了,季重莲选择了一半陆路一半水路,时间上要缩短了些,当也给了几个孩子适应的时间。
等到他们到了彭泽裴母栖身的那座庵堂时已是六月下旬了,天气湿热,午后的知了一拨拨地躲在树后干哑地叫着,那声音听起来尤其聒噪。
霜姐儿随意地捡了个石块往树梢上一扔,像是打过蝉鸣声却是更响了,她不得不用手掌盖住了耳朵,不满地嘟了嘴,“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给全灭了!”
元哥儿在一旁拍手起哄道:“姐姐好厉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着一旁高高的大树,似乎还想蹦过去爬上几下。
季重莲看了元哥儿一眼,笑着摇头:“瞧这皮猴,刚才在车上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落地就彻底清醒了。”
筝姐儿在一旁抿着唇偷偷笑,上前牵了季重莲的手,仰头道:“娘,咱们快去看看祖母吧!”
季重莲点了点头,又招手唤了霜姐儿与元哥儿,“回头咱们再来捉蝉,眼下先去看看你们祖母!”
若是裴母知道几个孩子到了庵堂不在第一时间却看望她,指不定回头便要数落季重莲没将他们给教好,这样的罪责她可不想担,再说看望长辈也是一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