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头没脸去西跨院,一个人默默的待在上房,熬着没睡,也在等消息,就盼着贺馨儿早点醒过来。
当时他亲眼瞧到,孩子已经没气了的,他骇到极至,更是心疼的直抽抽。
还好那孩子是有福气的,上山玩也能遇到世外高人,送她灵丹妙药,才救回一命,
老叶头心头百感交集。
下午窦大夫来的那阵,先给贺馨儿诊脉看治,可是大大的赞叹了一番,称人救得及时,又有上好的药材护住心脉,救回了孩子一条命。
众人松了一口气。
那时,王氏已经醒了,说什么也不看诊,只固执的守着闺女抹眼泪。
至于,亲眼目睹了老钱氏面目狰狞施暴的叶飞凤,原本大家伙都以为她只是被吓到,睡一觉就能好了。
小钱氏那个做娘的,都没把她的不正常放在心上,只顾抱着小儿子挤到西跨院看热闹,还是叶来金请窦大夫为其诊脉,才发现叶飞凤被残暴的那一幕,深深的刺激到,活生生的吓疯了。
小钱氏傻了眼,哭着嚎着的要找老钱氏算帐。
叶来金如当胸挨了一楱,心口闷闷的痛。
闺女才十三岁,还是个半大孩子,碰到那么可怕的事,能不受惊吗?
他真是恨,恨他有个歹毒如斯的娘。
向来疼爱的小侄女昏迷不醒,自家闺女又得了疯病,叶来金一颗心搅得稀碎,悲痛难当。
整个老叶家的上空乌云密布,气压低沉。
所有人都情绪低落,或悲、或痛、或恼、或恨……
谁也没在意送窦大夫回去的叶旭升走了多少时间。
——
难熬的一夜过去,天刚微亮,贺馨儿就醒了,呆呆的望着屋顶出神。
下半夜实在困得睁不眼的叶圆圆与王金铃,挤在炕尾睡得香沉。
白氏与王氏枯坐了一夜,这会都撑着脑袋,困得一点一点的。
曹氏不在。
一个轻盈矫健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眼前,是大堂哥。
贺馨儿忽然就委屈万分,泪水无声流淌。
叶旭升心头大痛,轻轻把她揽在怀里,无声安抚。
哭了许久,心里总算透气了两分,脑袋却是昏沉沉的,长长的睫羽挂着晶莹的泪珠,乖乖巧巧的靠在大堂哥的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叶旭升听她说过,脑中缺氧时间久了,会对大脑发生严重的伤害,嗜睡、反应迟钝还算是轻的,最可怕的是脑死亡,变成植物人。
只想到那样的结果,他就恨不得毁天灭地,把老虔婆挫骨扬灰!
慢慢的把人放下,他掏出锦帕,轻轻的给她擦试泪痕,眼中的疼惜爱怜,几乎要化为实质。
待贺馨儿再次醒来时,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照射到屋子里,一道一道明亮的光束,亮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
隐隐的,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好象这一觉沉睡了千年之久。
她心茫然。
直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满是关切的轻声哄着她喝水、吃粥时,她的心才慢慢踏实。
阿胶莲子粥。
是大堂哥买的阿胶,是娘亲手熬的粥,还有爹特意买来的水晶碗。
贺馨儿湿了双目。
她有爱她至深的爹娘,有体贴入微的大堂哥,有真诚相待的好朋友,还有可爱的小表妹,有大伯、伯母,关叔、刘婶和张叔等真正关心她的长辈,有满仓大堂哥等好哥哥。
才不会为一个畜生不如的人,伤心失望,失落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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