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听到他说话,心里直嘀咕:他在背诵什么东西?
“二、坚持锻炼身体,积极参加文娱活动。”
“三、上课、开会不迟到,不早退,有秩序,守纪律,不做影响他人学习的事。”
……
他好像在特意回避我,背身继续说着让我摸不到头脑的话语,久而久之我才听清楚他神神叨叨背的是啥。
嗯……校规!
为什么要背诵校规呢?!
我没有打扰他,等最后一根呲了花熄灭火光,周围环境再次陷入一片黑暗。除了我的呼吸声和他背诵校规声以外,没有其他动静。
“十二、不准打牌、下棋、吸烟、喝酒,不准上街打台球,不准进营业性舞厅、网吧、录像厅和洗头(脚)城,严禁参与封建迷信和赌博活动。”
男孩背到此处停顿两下,似乎是情绪决堤,一泄汪洋的崩溃,大喊大叫:“妈妈,我想回家……我错了!我真错了!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是坏人!”
“校长……校长我没有要逃跑!”
“啊!”
男孩耸动双肩,宛如正在接受严刑拷打,仿佛对于自身秘密开始闭口不谈:“我没有说那些……我没有……校长你不要打我……我错了……我不逃了!我不逃了!”
“呃……呜呜呜……”
到后来,男孩双肩耸动频率大到好像犯羊癫疯,剧烈的抽搐让他说话颤声连连:“我不想活了……我,我好想死啊……谁来救救我!我出去一定要杀了你们!”
“嘶……”
我听着男孩的话,倒吸一口凉气。
结合他所说的话,我猛然意识到他的意思,也察觉到为什么刚才在火光之下看到的是一句全是疮痍的躯体。
至少!他现在不是活人!
“啪嗒!”
我始终跟男孩保持一个距离,可是下意识良心发现想去安慰男孩。抬脚落脚往前走,脚底板却踩到一摊液体上,泛起啪嗒的声响,是那么刺耳。
“唰……”
男孩在此刻终于回头。
“啪嗒!”
我见到男孩正脸后,心慌的往后退一步。
因为他长的太特么残忍了!太特么凄惨了!
我以为一般鬼怪的脸色只有电影中才会有特效,没想到这个男孩脸蛋也是有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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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种营养不良,作息时间不规律,长时间缺少充足睡眠的煞白如纸。煞白中还有一点点绿光,脸颊两侧有着经常被抽嘴巴子会留下的暗红色巴掌印。
三种颜色掺在一起,一眼瞅他,就知道不是人。
他脖子,他的脖子上有铁丝往死勒的一圈伤疤,陷进皮肤将近一厘米的深度。
明明是一张惹人怜爱的面庞,现在显得不仅渗人……五官多多少少在扭曲着,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仿若是被人活生生打的五官错位。
最为关键的是他手腕有道醒目的伤口,而我踩到的液体,正是从他手腕伤口流淌在地的血。
他突然笑了,是嘴角迷之上扬的假笑:“呵呵呵……我也不想这样的啊!可是活着太痛苦了!”
“唉!”
我摇摇头叹口气,既然他主动显身在我面前,并且没有任何攻击威胁,便能判定他不想伤害我。
所以我从裤兜里掏出干瘪的烟盒,一气点燃两根。一根放在他身前,一根叼在自己嘴里。抽两口烟后,才开口与他沟通:“咋搞的?死的这么惨。”
“就是对生活绝望了。”
男孩用两根手指夹起香烟,一边熟练抽烟,一边挥着手腕,努努嘴说道:“我游戏打的特别好,真的,特别好。但是我学习不行,成绩烂的一塌糊涂。我父母就控制我玩游戏,让我好好学习。青春期嘛,我就很叛逆,然后和他们对抗,抽烟酗酒,砸桌子摔杯子,玩自杀。”
“后来……他们妥协了。”
“说在北方没有像样的电竞学校,他们找到在南方的亲戚,说给我联系了一个电竞俱乐部的青训营。”
“说去了青训营,试训过了,就能打职业。”
我瞅他紧皱的眉头,就猜测出接下来的剧情:“然后你父母带你去了南方,其实没有什么青训营。是不是带你进了某种学校,希望戒掉什么狗屁的网瘾?”
“对……”
他虽然抽烟的姿势很熟稔,但是烟雾没有过肺,吞进口中直接吐出,单纯过个嘴瘾。
“再然后呢?”
我很有兴趣的想知道后续剧情。
他这个时候保持一种淡然,用最平静语气说出波涛汹涌的话:“我进了那个学校以后,受过电击,挨过毒打。当时真的很绝望,现在想想也很绝望。”
“我就想着,我不能活了,活下去没意识了。”
“但是没有让我自杀的东西啊!我就偷偷的把教室桌子底下的铁皮揭了下来。每次上厕所的时候,就磨铁皮,磨了一个月,铁皮终于被我磨的特别锋利了。”
他可能觉得用语言诉说难以表达他当时的情况,索性用掐烟的手在手腕上来回滑动:“那个铁皮后来被我藏在裤裆里,谁也不能发现。到晚上熄灯睡觉了,我就拿着铁皮割腕,就一直一直的剌……”
“我没有感到痛苦,我只感觉到解脱。”
“那种感觉是美妙到不可言的,就像很渴的人突然喝到一碗解渴的甜水,那种滋味太美好了。”
他把烟头捻灭在自己的血水当中:“我死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