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回马岭村,进了一队官兵,每家每户打砸了个遍,野蛮粗暴哪里和征字搭得上边的?完全就是与强盗没一点区别呀。
村里最好的房子属里正周长安家,一队官兵在周长安家聚集,此时正在训话。
乔武和周泽年一个时辰就到了村后边,光瞧也瞧不出什么动静,乔武自告奋勇要自己入村去,周泽年死活不让,能放你一个半大孩子独自进村么?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如何向老乔家交待?
最后是两人偷摸入村。
土生土长的回马岭村人,村里每个角落都熟悉得紧,知道打哪里走不容易被发现又容易撤。一入村就闻到人声响,两个人绕到周长安家附近偷听。
听到的这一段话太要紧了,原来,这一队人发现整村的人逃了后,捞不到啥油水,要派人镇守村中,等谷子熟要把村里的谷子收了当军粮。除了留下两家相对好的房子,其余村上的房屋下令全毁!
周泽年和乔武听了,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惧他们人多,真要上去打一架。
两人交换个眼色,默默的回村后放马的地方。
那么亲切熟悉的村子,就要被人打砸毁了,自小遮风挡雨的房子就要让人扒了,辛苦种的水稻要被人等着成熟就收走,谁心里能好受?
站在村后山上,看着村子里升起烧房屋的浓烟,叔侄两人都一腔怒气,攥紧拳头,心里暗骂,狗崽子!
这哪是正经官兵的作派,比起流寇土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到几家人休息的地方,周泽年和二乔把所听所见都说了,汉子们骂骂咧咧一通,女人们好些在抹泪。
咱村不是西林府城的管辖么?府台章大人我们见过,还给全村免了一年的田税,不像是这样的官呢,还有那位神秘的九公子也不像坏人,众人纷纷议论。
北边乱,大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乱法,说不定是内乱加外乱,府台大人被撤下来也是有可能,这种年代,手上有刀剑有军队的武官才实在,府台大人,怕自身难保。
经乔巧这么一说,众人一想也是,逃吧,收拾收拾,把心一横,别再想有的没的,逃亡路上再慢慢想招儿活着。
只得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进山,几乎没见着人烟,几岁的孩子,就算乡野孩子平时里野惯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没走上半日,就累得不行,只得全部塞进乔巧坐的马车上。
汉子妇人们都沉浸在家园被毁的悲伤里出不来,郁闷着呢,背着的,推着的,担着的,都是垂头丧气的走着,谁也不出声,只有那些挂着的铁锅铁铲子丁丁当当响。
真有点西游记里那首《敢问路在何方》的画面感。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乔巧反坐在马车上,双脚悬在外边一荡一荡的踢得欢快,竟不自觉的唱了出来,曲子歌词竟还那么的应景,身心惧累的家人们,硬是让她给唱得希望满满。
一车的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与自个一般大的乔巧,凭啥巧姐就能这么聪明?
“哟宝贝儿闺女,真好听,谁教你的?”乔爹赶车还不忘回头夸。
“我自个编的。”
编假话,乔巧嘴上应着,心里还补了句。
众人听见父女俩的对话,编的?一个七岁未满的小丫头?
骗鬼呢,才又记起她本就是小仙童的嘛,看她那粉扑扑的小脸儿,浑身上下天真烂漫的劲儿,是啊,跟着她,跟着乔家,往后还怕没好日子过么,不担心!
这么想着,推车的挑担儿的,脚程又加快了些。
不觉到了傍晚,一队人行到一处山脚下有河的地方,寻了一块平整的河岸,准备煮些东西吃了休息,明儿一早再走。
族长家的牛车上,一个鸡笼子装了好些鸡,今儿就着有河岸有水,抓了一只出来杀了,熬了满满一大铁锅的鸡粥,那香气飘得老远。
“来,巧丫头,这给你。”
周长发寻了个乔巧单独的时候,偷摸的用一个大海碗剩了一碗鸡肉粥给拿过来,声音压得老低,这里每户人家都有孩子,声大了传出去不够分哪,人家会说这么能分彼此,不好。
“谢谢族长爷爷。”
乔巧一点儿也不客气,笑嘻嘻的接过就开吃,原汁原味纯土鸡粥就是香。
不一会儿,周长安也寻了个由头,叫了乔巧去吃炖猪肉,刚才长发老儿那样,给他瞧见了。
哼!就你老儿会套近乎,咱家也有肉。
等到陈兰也做好饭准备开吃的时候,乔巧已经吃饱在逗大灰了。
“有马朝这边来,很近了。”乔武吃着饭侧着耳朵听。
“啊……”
“会不会是官兵追过来?”
大家听得乔武这么说,都围了上来。
“不会,官兵人不会这么少,听马蹄声应该是两匹马,不就两个人?怕啥?”乔武掏出不换大叔送的匕首,一副准备应战的架势。
“你小子一边儿去。”乔爹从就近的牛车上拉下来一把铁锄,斜了眼二儿子,你小子才多大,打架什么时候用你了?
陈兰也瞧了眼二儿,你小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打架?
乔爹朝大伙喊,“小孩女人老人在后面去,有力气的拿上称手的家伙在前边。”
大家呼拉一下锄头,铁铲抓手上,人只是路过便罢,来者不善咱也不客气,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两人?
乔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