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官们道别,走出操场后,张莎就一脸兴致勃勃地问:“初夏,我们现在去找后勤的老师,跟他要拍照的底片吗?”
“嗯。”林初夏点点头,往前迈去的脚步顿住,偏头,看向张莎和于丽玲,“你们着急回家的话,就先回宿舍收拾东西,我待会办完事情就回去。”
“没事!”张莎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我爸妈他们今天上班,这个时候回家,也见不着人,再晚一些坐车,正好能赶上晚饭!”
林初夏又看向于丽玲。
“我家比较远……”
于丽玲抿了抿唇,说实话,她并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农村人身份。
尤其,在知道实验一班的学生,那50个城里人中,竟有多半人家里都是非富则贵的,剩下的那部分,父母祖辈们都是双职工的时候。
然而,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特意卡着时间提前报道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被舍友们撞了个正着!
如果说,最开始,她以为,林初夏家里条件和她一般无二,那么,这半个月来,林初夏言谈举止间流露出来的信息,就让她真切地明白了这样一个悲痛的真相。
——她的家境,在宿舍里,竟然是垫底的!
林初夏眨眨眼,摸着良心来说,刚才,她真得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然而,该说,“有多自傲,就有多自卑”这句话,确实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吗?
就如此刻,哪怕于丽玲竭力遮掩,但,她却依然感知到了由于丽玲身上流露出来的愤怒和怨怼等情绪。
尽管如此,林初夏却也并不打算出声宽慰或劝说。只因,越是这样的人,越容不下旁人的“好意”。即使,那是真正的好意,但,对她们来说,都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
“那就一起去吧!”
如往常十多天一样,张莎依然没有感觉到林初夏和于丽玲之间骤变的氛围,而是毫不犹豫地挽着于丽玲的胳膊,就这样,挂在林初夏和于丽玲两人中间,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一刻钟后,三人见到了后勤老师。
在听了林初夏的请求后,他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不就是取照片的时候,要份底片嘛?虽然,这个要求,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但,就如今年南山中学新开实验班一样,任何事情,总会有个开头的,否则,又怎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个故事呢?
“三十多张啊!”等到离开后勤处后,听了一耳朵林初夏和老师交谈的张莎,就再也忍不住地问,“初夏,这么多照片,得要不少钱,我们要不要跟班里同学说声?”
于丽玲出声附和:“是呀,初夏,你不是班干,也没跟班长他们说一声,就突然动用这么大一笔班费,这……不太好吧?”
“等开课后,我会跟班长他们说的。”
林初夏眨眨眼,该说,重生前,多年的职场经验,到底还是在潜移默化中,对她的为人处事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嘛?就如此刻,如果,她真是个十来岁的姑娘,绝不会想到这些琐碎的事情……
“啧!”系统忍无可忍地冒泡,“宿主,就算你给自己的行为找再多的理由,也掩饰不住你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功利性!”
“瞎说什么呢?”林初夏撇嘴,才不愿意接下系统扣过来的这口黑锅,“统啊,你知道,我这人不仅心善,还很有原则……”
林初夏毫不犹豫地吹了自己一波,那些夸赞吹捧的话,没有一字重复的。偏偏,她本人别说脸红了,就连一点别扭害羞都没有,整个人特别地坦荡,一幅本就如此的理所当然模样。
倒是系统差点就被林初夏这波“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操作刺激得当机了,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地打断道:“宿主,你们人类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嘛?——解释就等同于掩饰!”
林初夏:“……”
她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没有吧?不就是本着“人和人之间美好、和谐、友好”的交往,而打着“寄照片”的旗号,要到了陈教官的地址,准备和陈教官保持长久的联络嘛?
回宿舍的路上,于丽玲破天荒地沉默了。
而,张莎呢?去的时候,“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回来的时候,也没丝毫停歇。
“天啦!”
一进宿舍门,张莎就惊呼一声。
无它,只因,这一路走来,过道上堆满了垃圾。
显然,半个月的军训,将大家的精力榨了个一干二净,回到宿舍后,纷纷倒头就睡,生生将干净整洁的宿舍折腾成了个狗窝。如今,终于能回家了,在将脏污的衣服被罩等东西打包回家的同时,顺手也将该扔却一直没扔的垃圾,统统清理出来了。
“哇……要回家啦!”
更有女生,在过道里奔跑,兴奋地喊叫着。
这般折腾之下,顺利地将宿管阿姨招了上来。一看过道上堆满了垃圾,很有几分无处下脚的感觉,就立刻冷了脸,挨个敲门通知。
“打扫完卫生才能走,否则,回头都给你们扣分!”
该庆幸,新生们都头回住校,论动手能力,分分钟就被家庭主妇们秒杀吗?总之,在解散后的半个小时内,还真没一个女生收拾好东西离开,包括自诩“假小子”,说话做事都特利落的钱玫在内。
因此,听到宿管阿姨的命令,众人纷纷行动起来。或扫地,或撮垃圾,或洗拖把,齐心协力地将过道又刷了个干净。
林初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