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一下,封老先生便叫王丰起来,近前叙话。
王丰走到封老跟前,禀报了自己考中秀才之后的经历。就听封老笑道:“你能以秀才之身,主动作为,有功于天下,也不枉我与张老教导你这一场。你既然已经有了爵位和官阶,若是只求出仕的话,资格已经足够了。今后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科考,还是就此寻求出仕?”
王丰道:“学生对于做官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愿意寄情山水,游历天下。今后书剑相伴,再有两个红颜知己,自在一生,也就于愿足矣。”
封老先生闻言摇了摇头,叹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此出世之念!可惜了,张老和潘刺史可都满心盘算着要将你拉入朝堂,对抗奸党,有所作为呢。”
王丰笑道:“人各有志,岂能强求?老师这一生不是也没有出仕吗。”
封老摇头笑道:“罢了!你既然不想做官,那么一个秀才身份已经足够让你不受琐事干扰了。你既然来了书院,就多住几日,和书院的其他学子说说话,顺便再把名字写进书院的学生名册里。”
王丰闻言,抬头看了看封老先生房子的二楼上,随后笑道:“老师不说,学生也是要留下来住几日的。这庐山和鄱阳湖风光秀丽,学生一定要好好游玩几日才行。”
封老点头道:“那好,我叫人在打扫出两间客房来,让你和叶姑娘暂住。”
当日安排妥当,王丰和侠女出了封老的居所,就听侠女道:“封老先生的楼上似乎有些怪异,不知何故?”
王丰点头道“我也察觉到了,但用灵镜探查,却又全无异常。而且看封老的气色,也不像是遭遇了鬼魅的样子。况且封老文气冲霄,等闲鬼魅也根本不敢近身。我想先暗中查探一下,再做决定。”
正在此时,有扫地的仆役经过,王丰急忙拉住,问道:“封老的房子一向是谁打扫的?”
那仆役道:“封老身边除了其外孙钟公子常来请安之外,并无他人服侍。起居饮食,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家中也一直都洒扫如新,令人敬佩。”
王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可曾看见封老亲自打扫过屋子?”
仆役摇头道:“这倒是不曾见过,想来封老不欲被人看见,都是悄悄打扫的吧!”
王丰闻言,与侠女对视了一眼,沉吟道:“士大夫居养气,移养体,按理说只要有条件,就不会做洒扫之务。况且封老年事已高,怎么会亲自操持家务?这其中必有古怪。走,我们去找钟公子问问。”
于是王丰和侠女先去各自房间认了门,随后去寻钟公子。
来往学子将王丰带着侠女这么一个美貌绝伦的女子在书院之中,纷纷转头目视。就听侠女哼了一声,落入众学子耳中,宛如平地生雷,震得头脑昏沉。众人这才觉得惊疑不定,不敢再追着看了。
等找到了钟鸣,互叙了一番别后情况。王丰当即向其打听封老家中的情况,就听钟公子道:“我外祖父在这书院之中确实没有仆役,一直都是一个人居住,但饮食起居却从不缺乏。我也觉得惊疑,询问了几次,外祖父却都避而不答。我暗中查探,也找不出究竟。去信给母亲和在外做官的舅舅,他们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几十年来,外祖父并无异常,故而家人也都不再深究。怎么了?王兄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王丰沉吟道:“倒是并无不妥,只是封老毕竟是我老师,如今既然发现了异常,总该查探个明白,免得日后有什么变故,措手不及。”
钟鸣闻言点头道:“王兄此言有理!只是外祖父从不让人进他的卧室。便是家里人,也不能单独进入,需要由他带领才行。”
王丰想了想,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悄悄去查。改日你找个借口将封老引走,我们再潜入封老的居所查探就是了。”
钟公子迟疑了一下,一来是好奇,二来也的确是担忧外祖父的情况,于是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去找几个朋友帮忙,制造点事故引走外祖父。”
说着,钟鸣径直去找来了三个人,王丰一看,倒是巧了,其中两个都是熟识之人,一个是孟龙潭,一个是朱义。还有一个不认识,经钟鸣介绍,是姓陶,名叫望三。
王丰觉得陶望三也有点熟悉,当下对其点了点头。众人商议了一阵,随后各去准备。
待到天黑,就见陶望三慌慌张张地去封老门前叫门:“山长,不好了,孟龙潭和朱义掉进池子里了。”
封老闻听书院中的学生出了事,当即大急,慌忙前去查看。
待封老走后,王丰领着侠女和钟鸣悄悄进了封老的屋子,走上二楼,四处查看了一下,除了满屋子的书画字帖之外,并无什么异常。
王丰将心神沉入灵镜扫视了一遍,就见灵镜之中发出一道清光,指向了桌案上的一幅画轴。王丰当即将之拿起来,展开一看,上面画的却是一名二十六七岁的女子,身穿湖绿色的裙子,坐在花丛中的秋千之上,表情恬静地对着画外微笑。
那画上的留白处还有题字:爱妻冯云若亡故三月,吾犹痛楚难当。汝在世时,吾志于学,常思科举进仕,建功立业,少有余暇陪汝。及汝物化,懊悔不已。至今以后,吾不复科举矣!唯养一双子女成人,读书自娱而已。
看其落款,居然是四十年前。
王丰顿时沉默了下来,转头看向钟鸣。就见钟鸣双手轻轻地接过画轴,看了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