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丰又去上学,一目十行地将博士、助教、讲师等人这三个月来教授的课业全都复习了一遍,又找了些历年科场题集来看了看,好不容易挨到放学,王丰对于乘龙说了一声,随后往慈济堂而去。
先找到主事询问了一下老酒鬼的情况,并无什么异常,随后趁着老酒鬼在堂中与人聊天的时候摸进他的房间,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最后才走了出来,喊了老酒鬼一声。
那老酒鬼见了王丰,笑嘻嘻地跑了过来,上下看了王丰一眼,道:“王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呀?”
王丰从怀中掏出一瓷瓶酒,对老酒鬼道:“昨日喝了你的酒,今天特意买了一瓶上等的剑南春来回礼。”
老酒鬼大喜,接过酒闻了闻,道:“这酒倒还勉强可以入喉。”
王丰试探道:“倒是比不上老人家自己的酒!却不知老人家的酒是从哪儿弄来的,何以味道如此独特,喝来令人回味无穷啊!”
老酒鬼笑道:“那是我从山里弄来的猴儿酒,昨日都给喝光了。王公子要还想喝,怕是得再等一段时间,等到那山里的猴儿再酿出了新酒,我再去给王公子弄点来尝尝。”
王丰笑道:“原来如此,那可真是难得!”说着,趁老酒鬼不备伸脚绊了他一下,见其惊叫着狼狈往地下倒去,王丰急忙又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看着惊魂未定的老酒鬼,王丰不由打消了大半戒心,想了一会儿,忽然问了句:“五心向天是什么意思?”
那老酒鬼一脸茫然地看着王丰道:“王公子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诶!”
王丰笑了一下,道:“那就算了。老人家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我改天有空了再来看你。”
离了慈济堂,王丰急速赶回家中,将试探老酒鬼的经过对小翠说了一遍,小翠道:“山里的猴子倒是有储存果子的习惯。野果多了,难免就会变质,在特殊的情况下是有可能发酵成为美酒的。也许是猴子们正好采摘了些灵果酿成了灵酒,因此才有增长修为的功效。可惜相公只喝了两口,要是能多一些就好了。”
王丰一脸希冀地道:“若是天天都有猴儿酒喝,我是不是很快就能修成金丹人仙了?”
小翠白了王丰一眼,道:“美的你!普通的猴子即便机缘巧合能采摘些灵果,数量也不会太多。真正上品的灵果灵药都是有主的,传说中更有年深月久的灵药修成了人或是兽的形状,能自己挪窝,躲避危险,那就更难采摘了。想要靠着灵药修仙,这条路可不好走,要不然外丹一派也不会这些年来越发没落了。”
王丰点了点头,当下继续在小翠的护持下修炼导引服气之术,随后二人安睡,你侬我侬。
第二天是国子监的季考之日,王丰在小翠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随后前往国子监应考。作为新生的第一次季考,题目的难度不算太大,但题量却比入学试要多得多了,共有填空题一百道,默写题五十道,释义题十道,判词题三道,四书题作文一道,史论一道,作诗一首。
王丰凭着强大的记忆力将前面三种题型全部做完,只在判词题这里顿了顿,随后尽量代入这个时代人的思维,写下了判词。再看四书题,题目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王丰对这种题目最是头疼,只得按照博士们教授的经学注解,自己组织语言拼凑了一篇四百字左右的文章,自己读来都像是在读绕口令,只图能够交差而已。
倒是史论题,题目是“汉初和亲之得失论”,王丰前时在论坛上看过了许多讨论,此时将那些观点总结起来,顿时文思泉涌,很快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
最后是作诗,题目是“咏牡丹”,王丰前几天与小翠游牡丹园时才抄了一篇,此时完全不用想,直接将那首诗又给抄了过来: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
题目写完,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王丰直接交卷,潇潇洒洒地回了家。
一到家,就听屋内乱哄哄的,似乎是王太常在骂人。
王丰急忙进屋一看,原来是小翠打碎了一个白玉瓶,王太常在骂他呢。王丰急忙上前道:“不就是一个瓶子吗?一件死物,也值得骂人!爹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王太常怒喝道:“一件死物?你说得轻巧,你可知这个白玉瓶价值千金!今天在朝中,有人弹劾我为官不正,收受贿赂,蔡相公一党群起攻讦我,我是百口莫辩啊。只得按例上表请罪,等候陛下处置。我本打算将这个白玉瓶送给蔡相公,求他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却不想才刚回家就听说白玉瓶居然已经被打碎了。这是要断我的仕途啊。”
看着王太常一脸痛苦的表情,王丰也有些同情,毕竟寒窗苦读二十年,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又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才当上三品高官,这一下子就可能被人整倒,换成是谁也承受不了啊!
不过这却不是你骂小翠的理由,王丰当即护住小翠道:“爹若是没有收受贿赂,那错的就是那些人。若真有收受贿赂,那被罢官免职也不关小翠的事。他们既然铁了心要整治爹,又岂是区区一个白玉瓶能够挽回的?”
王太常此时充满了毕生心血尽付流水的悲愤,几乎已经入了魔障,根本听不进去劝,反而一心迁怒小翠,连吼了几声难听的,就见小翠一双眼睛气的通红,哭道:“自我嫁入王家,所保全的何止一个白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