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看了看那发言的海盗首领,忽然笑了一下,道:“若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叫蛇牙吧?”
蛇牙闻言愣了一下,疑惑地道:“王将军认得我?”
王丰笑道:“几年前,你曾经率众袭击台州府,却被时任台州知府领兵击退,这事不会忘了吧?”
蛇牙愣愣地道:“那一场惨败我当然不会忘……!我记得当时的台州知府也姓王,将军你也姓王,莫非与那位王大人有什么关系?”
王丰笑道:“当年的台州知府,便是家父。那一战我可是一直冲杀在前的,好几次都差点追上了你。时隔数年,想不到你竟然记不得我了。”
蛇牙闻言,面色一阵青,一阵红,一时羞窘的恨不得跳下海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年那一战,的确有一员小将冲锋陷阵,极为勇猛,不过我只顾着逃跑,倒是没有仔细回头打量过。不想那人却是将军你!”
王丰笑道:“当年之事都已经过去了,以前你们是海盗,袭击百姓,人人痛恨。但自接受招安起,你们就是朝廷官军,只要今后不再作恶,严守军纪,保境安民,百姓们不但会不念旧恶,还会反过来拥护你们!如今杭王起兵作乱,累的江南一带的百姓困苦不堪,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诸位想来也不是生来就是海盗的,总也有故乡亲友。此战过后,你们人人都将受到朝廷褒奖,可以衣锦还乡,光耀祖宗了。”
众海盗闻言,顿时都勾起了思乡之情,脑海中幻想起扬眉吐气回到家乡的场景,一时都有些神往。王丰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道:“你们都是纵横海上的英雄,我知道你们心里面可能对我做你们的总兵之事有些不满,但我告诉你们,论爵位、论官职、论战功、论出身、论名声、论本事,我做这个总兵都绰绰有余。且不说你们以前的靠山海公子都已经入了我的门下,便只说现在,单只我一人,要覆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便不费吹灰之力!”
众首领闻言,顿时都大为不忿,就听蛇牙道:“王总兵,我们这里可有二万七千余人,大小船只两千余艘。你可不要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牙!”
王丰笑道:“风大?我还就怕风不够大,不然怎么能送我军一日千里,抵达杭州?来,你们都跟我到甲板上,看我施法。”
当下王丰领着众人来到舱外甲板,手掐印决,踏罡步斗,施展起了《七十二小法》中的借风之术,片刻之后,就见东风大作,卷起滔天巨浪。
原本雄壮的船队瞬间被巨浪冲击的一片散乱,船只剧烈地上下左右摇晃,在这天地之威面前,所有人都变得渺小无比。一众首领都吓破了胆,纷纷道:“总兵大人神威,我等再不敢冒犯!还请收了法术,绕我等性命!”
王丰见震慑住了众人,这才收了些法力,狂暴的大风顿时减弱,变到了船只能够经受得住的程度。
众首领对王丰控风的本领敬畏有加,当即在王丰督促下喝令所有船只都挂满风帆,乘风破浪,如箭一般往杭州而去。
船队的速度顿时大大加快。众首领簇拥着王丰回到舱内,传令摆上酒宴,纷纷上前来对王丰表忠心,王丰也欲收众人之心,当下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王丰也渐渐摸清了众海盗的情况。大海茫茫,虽然广大,但适合海盗生存的商路却就只有那么几条,因此海盗多是扎堆出现。
当然,说是扎堆,但其实各股海盗之间的距离还是不短的。大股的海盗占据大岛,小股海盗实力不足,便只能盘踞小岛,又因为海上补给困难,所以每股海盗的规模其实也都不算太大,最大的便是一个绰号蛇眼,真名叫做杨大眼的海盗,麾下加上一共有近万人,占据着澎湖一带的海域,据说在夷洲岛上还建立了两座坞堡。第二大的海盗是一个绰号飞鱼,真名叫做余小鱼的人,麾下有六七千人,占据了往琉球、倭国的海路。而原本叛军在台州外海的蛇牙,真名叫做鲍浪,算是势力第三大的海盗。此外还有一个绰号血鲨,真名叫沙通天的人,是东海之上的第四大海盗。
其他海盗数百股,小的只有几个人,多的成百上千,有利益的时候也能聚在一起行动,没利益的时候却多是各自为战,甚至相互攻杀。
东海之上所有海盗加起来,恐怕有七八万人,刨去家眷老弱,能战的也有五六万,此次众海盗被红烟招聚起来,一起受了招安,除了留守老巢的人手外,其余能调动的便都带来了,总共便是这二万七千余人,都是海盗中的精锐。
就听蛇牙借着酒劲,对王丰道:“总兵大人真是好本事啊,有这一手操控风浪的本领,在这大海之上便可横着走了,谁敢对大人不敬?”
其余首领也都纷纷道:“不错,总兵大人有兴风作浪之能,这海上合该由大人做主,我等今后一定谨遵号令,绝不敢有丝毫违抗!”
王丰闻言,顿时笑道:“那就好!你们如今虽然受了招安,但未经整训,军心士气都不凝聚,看起来人多势众,但其实却是一盘散沙,根本无法做到万众一心。若是真正的精兵,千万人宛如一人,每名士兵的血勇之气都能凝聚起来,化作磅礴的军气,甚至凝成军魂,足可使鬼神辟易,等闲修士根本不敢对这样的精锐大军施法,稍不留神便会被军魂反噬。你们日后若能将麾下兵马炼到那般地步,便可称一声名将了。”
众首领闻言,虽然心驰神往,却也都苦笑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