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冷笑道:“不敢滋扰冀州,那就敢侵害其他州府了?”
蝗妖沉默了片刻,道:“天生万物,各有其道。我蝗虫一族既然能在这天地间繁衍生息,绵延不绝,自然是天道允许的。人生本就多有劫难,我这蝗灾,也可算做一难,这是天地对世人的考验和磨炼,岂可一味视之为恶事?况且我也是这世间生灵之一,道长既有仁德之心,为何就不容许我蝗虫一族繁衍壮大?”
王丰听了蝗妖的狡辩,顿时嗤笑了一下,道:“天生万物以养人,却没有说生万物以害人的。你蝗虫一族自然有生存繁衍的权力,却没有不劳而获,侵害庄稼的道理。这荒野之地,草木众多,难道还不够你吃的?非要去吃庄稼,让百姓没有吃的。一年劳作,最后落得一场空。他们岂不可怜?”
蝗妖还待狡辩,就听王丰道:“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讲道理,也不是在看你装可怜。若是讲道理、装可怜有用的话,这冀州百姓也不至于遭受蝗灾的荼毒了。我现在只是通知你一句,三日之内,若蝗灾不停,你这三分之一的元神便死定了。你看着办吧!”
说着,王丰就要收了宝石。那蝗妖见状大惊,急忙道:“道长且慢!还请你去抓一只蝗虫来,容我设法,带信给我分神。”
王丰闻言,迟疑了一下,这才伸手抓了一只蝗虫,放在宝石之上,随后如临大敌地严密监视。那蝗妖轻声对蝗虫说了一些话,随后那蝗虫蹬腿跃起,在半空中打开翅膀,急速往北飞走了。
王丰见状,这才收了蝗妖,然后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而纵身而起,往冀州而去。
一路打听,得知于乘龙果然已经积功升为了从四品的将军。手中有三四千兵马,十分精锐,在与冀州王则的叛军对战之中,屡立战功,渐渐已是大有名气。
王丰当即寻到了于乘龙的营寨求见。于乘龙闻听王丰到来,当即出营迎接。二人相见,都极为喜悦。待于乘龙将王丰引进帐内,互说了一下别后情况之后,就听王丰道:“于兄,如今冀州之战,你觉得可有胜算?”
于乘龙沉默了片刻,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那王则的叛军从万余人一直发展到现在,人数已经号称数十万。虽然屡次被我们打败,却转眼就又能拉起比原来更多的队伍继续作乱。所以,平叛的根本不在于杀了多少个叛军,打了多少场胜仗,而在于如何使百姓恢复农耕。只要百姓能够安定下来,不再做流民,那么叛军便会失去兵源,最终只有败亡一途。”
王丰点头道:“于兄说的是,王则的叛军之所以能越打越壮大,其实还是多亏了这场蝗灾,让整个冀州的百姓都生计艰难,为求能得到一口饱饭吃,不得不依附叛军。不过,我已经通过我的方式试图解决这场蝗灾了。一旦蝗灾结束,朝廷的赈济又能及时发放的话,那么或许冀州的局面还不至于无法收拾。”
于乘龙闻言,叹了口气,道:“近来便连军粮供应都很成问题了。即便你真的施法解决了此次蝗灾,恐怕朝廷也没有足够的粮草来赈济冀州百姓。要知道运河的芒砀山段,还有九山王支持的叛军在不断滋生事端。虽有朝廷的兵马进剿,但却收效甚微。运河被阻,南边的钱粮便很难运过来,冀州这边哪能有足够的粮草安民?况且我听说扬州那边,如今又闹起了叛乱,徐鸿儒的叛军以武夷山等大山为中心,四处出击,将扬州搅得大乱。我很怀疑,再过些时候,扬州那边可还有足够的钱粮来支应北边?”
王丰闻言,点了点头,道:“你顾虑的很对。冀州如今已经元气大伤,即便蝗灾停息,百姓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生存的办法,只能继续依附叛军。如此说来,不解决了漕运问题,冀州这边钱粮便一定会有接济不上的时候。既然如此,于兄何不请调南下,去守运河,保护漕运?”
于乘龙闻言,道:“去守运河,保护漕运?王贤弟,你究竟是什么打算的,可否详细告知为兄?你此次不远千里前来寻我,必是有长远打算!我们之间,当可坦诚不布公,凡事都不必隐瞒。”
王丰沉吟了片刻,这才道:“那我就直说了!于兄知道,我是人仙修士。就我所知,当今朝廷的气运的确是已经散了,改朝换代,势必不可阻挡。于兄,死保朝廷,与之共存亡,显得有些不智啊!”
于乘龙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道:“王贤弟这么说是想要干什么?莫非也想起兵,争一争这未来的天下正统之位?你此次前来,莫非是想游说我帮你?”
王丰笑道:“我哪有那个野心?此次前来,倒的确是来找你帮忙的。如今既然天下大乱不可避免,那我们就要想方设法,救助百姓,最好是打造一方乐土,让饱受战乱的百姓能有一个躲避的地方,为天下多保留一分元气。而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认为扬州府正当要冲,交通便捷,又靠近江南,兼得鱼盐之利,若是经营的好,足以养活上百万人口。加上我在扬州府深得民心,百姓大多听我的话,基础很好。故此,我选中了扬州府,准备将之打造成乱世中一方净土。但我此时正领兵在交州,讨伐杭王,根本无法抽身兼顾扬州。思前想后,我就想到了你。却不知于兄能否割弃如今的官爵,转而向朝廷上书,南下扬州为官?”
于乘龙闻言,沉吟了许久,这才道:“你的话也不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