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笑了一下,道:“师父,弟子也并非莽撞之人。我岂会真的豁出性命去扶保朝廷?之所以领兵北上,其实是想要在淮泗之地建立一道屏障,以免中原大战,波及我生祠所在的扬州府罢了。此次北上,遭遇小挫,我便会退兵,回守淮河,绝不会去硬拼的。”
火葫真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道:“就怕气运反噬之下,你便是想退也退不了啊!徒儿,还是听为师的话,就此退兵吧!如今洪泽湖上,有你大师兄施法招出的迷雾,你的大军难以过去,这正是绝佳的借口,你何不就以此退兵回去,逡巡于淮河之上。自己却脱身回山,潜修道法呢?”
王丰闻言,沉默了片刻,道:“既然已经出兵,岂可未见敌人,便即撤退?如此望风而逃,岂不叫人耻笑?师父,弟子就算要退兵,也得打到芒砀山,与九山王战过一场,确实不敌,这才能退。”
火葫真人道:“若真到了两军接触的时候,只怕你再想退,就难了。你何必如此逞强?就算你自忖有自保之力,但你身边的人呢?你领着北上的万余士卒呢?你能保证他们都能安然退回去么?早退晚退都是退,此时撤回,还免得士卒无辜送命,岂不更好?”
王丰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师父这话,说的极对!弟子自然不敢让士卒跟着无辜送命。到时候我会当先出马,向九山王叫阵,力求与之单挑。若能侥幸将之杀了,那自然继续进兵。若是落入下风,我自然立即退走,绝不拖泥带水。”
火葫真人闻言,顿时有些皱眉,道:“徒儿啊,你这些年机遇颇多,即便遇到强敌,也总能仗着法宝和本身的神通取胜,至少也能安然逃遁,因此少遇挫折。但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原来不自由。你本身颇有福缘,功德深厚,故此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但如今想要打通漕运,那却是逆势而为,你个人的气运,如何能与天下的气运抗衡?且不可一意孤行啊!”
王丰笑道:“师父谆谆教诲,徒儿记下了。这样吧,既然师父如此告诫,我便留兵在后,徐徐跟进,自己则只率领少量精兵在前,直去芒砀山向九山王叫阵。稍微交手,便即佯败退走。如此一来,我便也算对朝廷有个交代。若真的一战不打,真的难以搪塞过去。”
火葫真人见王丰如此坚持,只得叹了口气,道:“你执意要去,我也阻拦不住。只是你神光子师兄在洪泽湖中不下的迷雾,我们可就不叫他收回来了。你若能破了迷雾,自然可以过去。若是破不了这迷雾,便还是乖乖后退吧!”
王丰闻言,急忙稽首道:“多谢师父体谅!不过师父,神光子师兄法力高强,那迷雾又是用我崂山派的至宝,水月锁仙屏招引出来的。弟子恐怕难以破解!还请师父、师伯开恩,叫神光子师兄直接收了法宝,放我大军过去吧!”
火葫真人摇头道:“这一点无可商量!你既然执意北上,那这也算是对你的考验。若是连门中这没有危险的考验都过不去,你又有何资格再继续北上?”
王丰闻言,顿时苦笑了一下,只得不再求情。当下又与火葫真人和华盖真人说了会儿话后,这才拜辞,随着神光子一起来到山下。一路上,王丰言语之中,多次流露出恳请神光子手下留情之意,就听神光子笑道:“师弟就不要为难我了,师尊有令,我岂敢不从?况且这说到底也是为了师弟好。明知道你北上是逆势而为,我若是真的手下留情,岂不是害你么?师弟与其在这里求我,还不如自己好生想想,该用什么方法才能破解水月锁仙屏才是。”
王丰闻言,知道神光子也不可能帮自己了,只得与之告辞,先一步返回了洪泽湖营寨。
众将见王丰回来,纷纷前来拜见。就听水师指挥使顾常青道:“都督居然真回来的这么快!那可真是太好了。却不知都督此次回山,可找到了破解这迷雾的办法?”
王丰摇了摇头,道:“我师门长辈不肯相助!不过这迷雾的来历我却是清楚了,乃是对方用一件至宝招引出来的,因此我们才难以将之吹散。”
巫明月闻言,点头道:“原来如此,王公子可知这是什么法宝?”
王丰自然不能将法宝的名字说出,否则若被有心人听去,自然会顺藤摸爪,查到是崂山派的人在施法阻路。当下王丰搪塞了过去,转而道:“这件法宝十分厉害,我思前想后,都没有办法将之破解。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只有暂退了。”
此言一出,众将都露出惊讶之色。就听水师指挥使顾常青道:“都督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丰道:“你不必多问,只管依令行事便可。我执掌大军,令行禁止,难道事事都要向你解释吗?”
顾常青闻言,只得心有不平地坐了回去。王丰见状,也不以为意,转而直接下令道:“众将听令,散帐之后,各去整备兵马,我们拔营后退,直接退出洪泽湖的迷雾范围。各军务必要谨守秩序,不可发生抢道之事,若因抢道而引发大军混乱,必定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众将齐声应诺,当下出了中军大帐,自去各自聚集兵马去了。
当日王丰拔营而起,一路难退。一直退出了洪泽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