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此,潘刺史顿时大为焦急,一边传令叫对岸的兵马坚守,一边指挥众军收拢船只,再次组织渡河,努力恢复两岸的联系。
但上游那边不断放下火船,火船之后又有百余艘满载士卒的快船冲了过来,将河面上的扬州军船只打的七零八落,根本无法抵抗。
而对岸的七千扬州军虽然十分精锐,但毕竟是在无遮无挡的岸边列阵,眼见河面被敌军船队基本占据,前方又有三四万叛军蜂拥冲来,众军心下都有些慌乱,士气大跌之下,战力顿时下滑严重,很快被叛军冲击的阵脚不稳,渐渐有崩溃之势。
潘刺史见状越发着急,思前想后,却又始终无计可施,只得转头看向王丰,道:“王都督,你可有办法救一救对岸的兵马?”
王丰沉默了片刻,道:“敌军并没有施展道法,我若是出手……。”
“王都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拘泥这些?难道眼看着对岸的七千弟兄战死吗?”潘刺史眼见王丰有推脱之意,当即焦急地喝道。
王丰自然也想看到众军战死,毕竟在王丰计划中,扬州府自然是绝对不能乱的,而整个扬州的元气自然也是保留的越多越好,只有扬州没有被大肆破坏,日后天下局势明朗之时,王丰才能借助扬州的钱粮军力,更快地席扫天下,荡平各路叛军。
故此,尽可能地保住扬州的精锐兵马,并在扬州军中刷好感,这都是王丰必须要做的。之所以假装迟疑一下,只是想要让扬州军上下知道自己出手不易,将这份人情卖的重一些罢了。
此时见潘刺史有些急了,而且对岸的扬州军的确看起来情况不妙,王丰自然不再迟疑,当下叫潘刺史清理出一块空地来,王丰披发仗剑,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施展起了划江成陆之术,片刻之后,祝祷完毕,就见王丰将手中宝剑往小河上一划,口中道了声:“疾!”
一道清光射出,落在河面上,眨眼之间,就见涛涛河水分开两边,河底的泥土拱起来,化作一道大堤坝,宽有三丈,十分平坦。
这一番变故将两岸敌我所有兵马都看的呆了,叛军认为天不助我,一个个惊慌失措,一时再无战心。扬州军这边却认为自己得了鬼神之助,全都士气大振,一个个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全都兴奋不已地呐喊叫战。
潘刺史也惊喜不已,急令大军沿着堤坝迅速过河增援对岸的兵马。众军气势如虹地冲了过去,对叛军发起了反冲锋,一举将叛军冲垮,当日大获全胜。
叛军死伤五六千人,四散奔逃,直到李策领兵来援,亲自出手,施展了火鸦之术,将扬州军的攻势阻遏住,叛军这才缓过劲儿来。
那李策从败军口中得知扬州军这边竟然有人施展出了划江成陆这等厉害的法术,顿时也心下发毛,不敢对战,当即领兵撤退,返回合肥军营去了。
潘刺史督率大军过了河,回头见那堤坝渐渐消失,这才不无惊叹地道:“王都督的法术越发惊人了,如此神奇的道法,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王丰笑道:“这门法术名叫划江成陆,乃是罗浮山的两位前辈传授的。我苦修了几年,也才学成一点皮毛,仅能将这样的小河阻断,面对大江大河可就无能为力了。”
潘刺史摇头道:“你这可就是不知足了!这等神妙法术,用在行军作战之上,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有这门法术在,哪还怕什么半渡而击?从此大军过河如履平地,那是何等节省时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对划江成陆这样的法术也只是听闻,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王都督,你的仙缘真是深厚,令我羡慕不已啊!”
王丰闻言,笑了一下,道:“都是前辈们关爱,我才能有这点浅薄的修为,不值一提。”
潘刺史艳羡叹息不已,却也知道自己无缘仙道,对这等法术也只能羡慕一下而已,根本没有学成的可能。不过好在王丰是自己这边的人,王丰的本领越强,自己能得到的助力也就越多,算起来也仍然是自己得利。
这么一想,潘刺史心下便对王丰越发高看了。
大军略微休整了一下,随后继续前进,当夜黄昏时分终于赶到了合肥。
叛军那边知道官军大军增援而来,生怕被里应外合,直接击败,当即撤开了一边,不再包围合肥,只在东城外扎营。
王丰点头道:“自古流民都是不安定的因素,若是安置不好,走投无路的流民为了活下去,便唯有铤而走险,受有野心的豪强驱策,做出造反作乱的事来。这原本也怪不得他们,若不造反,便只有活活饿死,造反反而还有一线生机。对他们而言,是死中求活的无奈之举。对野心勃勃者而言,却是称王称霸的绝佳机会。故此,对于流民的安置,应该慎之又慎,否则便会酿成大害。”
潘刺史闻言,点了点头,道:“这次是我疏忽了!等平灭了此次叛乱,我会对其中无奈从贼的百姓从轻发落的。此次平乱之后,只诛首恶,余者不问。抓到的青壮全部用来屯田,你看如何?”
王丰笑道:“此时如此处置,乃是再好也没有了。”
潘刺史点了点头,忽然又叹道:“淮南这边突发叛乱,我虽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扬州这两年相比起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