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就见王父面色有些难看地坐在桌后叹气,王丰惊讶地道:“出什么事了?”
王父道:“上次围杀海盗之战,朝廷的褒奖诏书下来了。”
王丰道:“这是好事啊!怎么?难道陛下没有褒奖你?”
王父摇头道:“倒是写了几句表扬之语,有功将士也都有赏赐。于都监还升了官儿,提了个正五品宁远将军的虚职,只等各处有缺便要提拔了。”
王丰笑道:“虽然没有升赏爹,但如今蔡相公当权,有这个结果也算不错了。毕竟朝廷总算没有漂没了将士们的功劳。”
王父冷哼了一下,道:“我身为知府,有守土安民之责,击灭海盗是我的本分,升不升赏倒是没什么。但你不同啊,你如今还是白身,在此战之中又多有功劳,我本想着依你的战功朝廷怎么也要封你个一官半职吧,虽然多半是武职,但也算是个出身,却没想到朝廷只是给了你个义民的称号,真是……。”
王丰笑道:“这又有什么?当不当官我这日子也一样过得舒心,爹不必烦忧了。”
王父叹道:“这也就罢了!可是我们明明在捷报之中坑了那黄都监一把,可为什么诏书之中却还大大地赞扬了黄都监,说他勇猛杀敌,忠直果敢,乃是军人楷模!居然还赏了他纹银千两,御赐宝刀一柄?这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王丰闻言也吃了一惊,冲口而出道:“皇帝是老糊涂了吧!”
王父急忙捂住王丰的嘴巴,喝道:“不许胡说!陛下的事也是你能胡乱说的?”
王丰不以为意地道:“在自己家里说说怎么了?”
王父闻言,还是告诫了王丰几句,随后才叹道:“罢了,如今蔡相公势大,他们这一党的人惹不起!所幸台州府的海盗被我们这么一打,元气大伤,这些日子都没敢再上岸劫掠。黄都监虽然逃过这一劫,但却也乖乖地回防海岸去了。台州府的海盗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我这个知府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王丰道:“既然海盗暂时不敢上岸了,爹这个知府也当了好几个月了,该想想怎么教化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发家致富了。”
王父点了点头,叹道:“台州兼得山海之利,本来应该极为富庶的,然后海盗猖獗,渔民不敢去远海捕捞,收入有限。台州又多山,山民生活也很困苦。想要让这两类人安居乐业,恐怕是不容易啊!”
王丰笑道:“山地可以垒造梯田,或是种茶种水果。近海捕捞所获不多,那就造作海田,让渔民们自己养一些鱼虾海带或海蚌珍珠之类的,应当也能增加些收入。”
王父想了想,道:“想不到丰儿居然还有施政之才!好吧,既然丰儿都这么说了,我身为知府,自然也该为百姓做些实事。为官一任,总的做点什么才是。从今后,我就不再去管朝廷那些乌烟瘴气的党争之事了,专心做我的台州知府。”
王丰笑道:“这才对嘛!”
就听王父道:“既然以战功入仕这条路不行了,丰儿你也该好生用功读书,以求日后科举入仕才是。我听说你这些日子都去皇甫家教狐狸读书去了?圣人之道,泽及鸟兽,这倒也不是坏事。只是你功名未成,却也不能整日里与狐仙为伴。我听你娘说,你们南下之事与张老相公同行了一段路。张老相公还写了一封信,向大儒封老先生推荐你。若能拜入封老先生门下,何愁你日后没有出息!我想了想,你还是去封老先生门下求学吧!”
王丰愣了片刻,转头对王母道:“娘,封老先生据说在江南西路的白鹿洞书院执教,你舍得我去这么远啊!”
王母笑了一下,温柔地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儿子大了,总是要离开娘的。再说了,我们尽早收到了张老相公的书信,说是封老先生因病去了金陵城找神医齐野王医治,估计要在金陵城中待上好几个月。你去金陵城中拜师就可以了。”
王丰顿时感觉很受伤,但看王父和王母都态度坚决,知道无法拒绝,只得黯然答应。
就听王父道:“你现在蒙家族荫庇,生活富足无忧,但人生在世,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所谓士农工商,想要活的舒心,那就最好有个官身,至少也要取得功名吧!爹也不逼你,如今是十月,明年二月秀才试就开始了。你若能一路通过县试、府试、院试,取得秀才功名,那今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爹都不管你了。”
王丰惊喜地道:“真的?一言为定。”
于是王母开始为王丰整理行装,又安排了两个健壮的仆人随行。畲姬见状,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王母讶道:“畲姬你干什么?丰儿是要去求学,我连金莲、金藕两个丫头都不让跟随,你收拾东西,难道还想跟着去吗?”
畲姬看着王母点了点头。
王母却一口拒绝,道:“不行,你一个姑娘家还是留在家里和娘在一起吧!不要去了。”
畲姬轻轻地嘶嘶了一下,认真地道:“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王母顿时觉得头疼,转而对王丰道:“这丫头不听我的。你好好跟她说说,不能跟去啊!”
王丰连忙点头,等送走了王母,王丰这才对小声对畲姬道:“以后不要和娘顶嘴!你要是真想跟我走,明天变成一条小蛇藏在我袖子里面,咱们悄悄走。”
畲姬闻言,这才开心地点了点头。
行装打点妥当,王丰对畲姬道:“原本我还想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