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恕臣女僭越。陛下言传身教这么些年,尚且不足以改变皇上,臣女觉得,即便是博学大儒,只怕也难打动皇上。”
高氏本来是个明白人,不然也不会在临终之际叮嘱范纯仁、吕大防等人,“公等宜早求退”这样的话。可是,那时候再退,一切都已经为时过晚,以高氏的智谋,断不会想不到。
“那你说该当如何呢?”
“臣女觉得,凡事都是各有利弊,新法未必一无是处,应该让皇上了解新法的利弊所在,若是弊大于利,臣女相信,皇上一定知道该如何取舍。”
王安石变法几经周转,是非对错一时也难有定论,世瑶本就不指望皇帝能有所转变,只不过,高氏现在需要一个办法,她也需要一个契机徐徐图之,朋党,也未必都是祸。
高氏沉吟半晌,“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但是,朝中官员,无一不是痛恨新法,若是让他们陈明利弊,皇上也未能心服,若是招王党回京,他们必定会借机蛊惑圣心,亦非良策啊。”
“臣女妄言,请陛下恕罪。”
“你并没有错,只是兹事体大,不可草率行事。”
“臣女鲁莽。”
高氏挥挥手,“先帝当年听信王安石一面之词,罔顾祖宗法纪,何尝不是鲁莽,哀家和曹太后费尽心力,才使圣心转圜了一二。朝政能有今日局面实属来之不易,可惜皇上却不明白。”
“只要皇上能明白变法的弊端,就能领会陛下的苦心。”
高氏果然想到,若是不能呢?她当年费劲心机也没让自己的儿子明白的事情,如今对着个孙子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