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征战,按理说应该物件飞涨,但是我一路从被北到南,并没有发现特别大的浮动。”
驸马的脑子也是很快的,“娘娘的意思是说,大军所需的物资实际上都是出自于江南的。即便不是,也被补充到了三地平抑物价。”
对外打了四五年的仗,对内还平定了宋江方腊判断,而百姓基本上没有受到滋扰,物价也几乎没有上涨,世瑶心想,这大概就是蔡攸的功劳了。而粮草军需的数目,蔡攸心里也应该最清楚,有他坐镇陕西,应该能解决不少问题。
然而,陕西毕竟是不够富庶,只怕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想要保证战略物资,还得依靠江南鱼米之乡。
世瑶点头说道,“应该是很有这种可能的,至少,粮食应该都是来自于江南,否则,几十万大军的调动,北方粮价早就涨起来了。”
钱江宜笑道,“还是娘娘睿智,儿臣竟然早没想到。”
“所以,你来估算一下,若是宋金开战,你掌握的那些粮仓可够二十万大军的粮草。”
宋金开战这个词儿钱江宜最近常听曾夤说起,但是他身处南方时间太久了,并没有那么直观的感受,更何况,他是个文官,没有战争的警觉。
“儿臣前日接到邸报,议和的使团已经回京了。”
“即便是订立了盟约,也不见得能永久和睦。”世瑶的心是沉了又沉,“我之所以问驸马,也是未雨绸缪。”
钱江宜的心里还是很排斥战事,最后受罪的都是平民百姓,“经过儿臣手中转运征调的粮食,不足一月之用。”
这个数目少的世瑶简直无法相信,“怎么会?”
“儿臣只是领着水务衙门。”钱江宜看了眼皇后才说道,“儿臣还是几年前奉了娘娘的命,借着修渠的时机建了几座粮仓,那是只不过是为了转运时便宜,也可以减少些损耗。真正大规模征粮的,还是州府衙门,只是他们的粮食都得通过运河转运,有时也是放在了水务大仓。”
世瑶心想,这个驸马真是生了个榆木脑袋,“若是国家进入非常时期,驸马手中可控制多少粮草?”
钱驸马心里猜测,难道皇后的意思是让他把州府的粮食挪作他用,这可是重罪呀?可是,他转念再一想,皇后说的非常时期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金军真的会南下吗?
“如果真的像娘娘所说的国有危难,儿臣可以控制半年的粮草,但是,调了粮草,儿臣也得去州府衙门领罪了。”
钱江宜是个老实到可爱的人,他是皇家的驸马,州府衙门谁敢动他,而那个时候,皇帝也未必顾得过来他了。但是,钱江宜这个性格是很要命的,死守着规矩恐怕是错不得半点,若是想要控制住粮道,非得江南路指挥使不可。
钱江宜身为驸马能够管理水务已经是皇帝破格重用了,跟他一样是驸马的曾夤就只是领个闲职,想要扶他坐上江南指挥使这个位置,的确是不太容易。
世瑶心里有些懊悔,这可真是棋差了一招,她还做皇后的时候不想驸马太招摇,所以就只给他谋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差事。现在驸马是锻炼的差不多了,也有能力提调江南,可以,她却不是皇后了!
钱江宜不是蔡攸,想要什么都会自己去争取,以这位驸马的性格,就只能别人替他想办法。而这个别人,除了世瑶之外,就真的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