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周皇后在一旁忽然莫名地催泪道:
“新军,这是神威将军要给咱们皇上,给咱们大明再造一支新军啊!天可怜见,若是将军能早几天降临,我大明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等田地……”
谁知,懿安皇后却是眼皮子一跳,罕见地没有接周皇后的话头,凝眸远远地注视着城墙上的孟远,嘴里忽然道:
“小安子,神威将军说即便是咱们大明的士卒,只要经他手锻造一番,出来就能轻易以一敌十,而且还是关外鞑子的那种凶悍之兵,这可是将军亲口说的?”
见两代皇后忽然神色有些不对,小安子也是莫名心跳了一下,赶紧答道:
“这是将军亲口所言,太后。”
本来他还想把听到的后面一句话也说出来,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他又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后面那句话是——
“你们这些火铳手都听着,一旦认定忠诚不渝追随于我,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将来随随便便拉出去,专挑鞑子的精锐,你们一个打十个,只能算是合格。”
“一个打十五个,在我孟远眼里,才算过关。若是一对二十,那就是优秀,老子至少给你一个千户长,而且封妻荫子,升官发财,都算少的!”
谁知,袁贵妃突然在旁边冒了一句道:
“一个打十个也不多呀,别说咱们现在才只有眼前区区十几个火铳手。就算神威将军忙完建城,出去招兵回来,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找来成千上万的人吧?”
“咱们就打将军带一千个人回来,也别说还要分一半做农夫,全部都改成士卒,那也只有一千个兵啊!”
“一千个兵,就算以一敌十,外面鞑子、闯贼还有乱兵加起来又有多少……”
众女只听得忽然作声不得,一个个斜目而视。
懿安皇后更是横眉冷对,忽然冷眼骂道:
“每日的饭食,一米一水,现在都是神威将军所赐。你不思挖井之恩,反倒冷嘲热讽。哼,若不是在这荒山野岭,非将你打入冷宫不可!”
周皇后也斜睨了一眼袁贵妃道:
“慎言,慎行,妹妹难道忘了我等现在处于何等境地?唉,今日便罚你不准吃饭吧。”
正说着,不早不晚,两个火铳手抬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早餐走了过来,然后摆上碗筷杯盏,汤钵勺匙,施礼道:
“请各位娘娘用膳,神威将军说了,这几日忙乱,赶着要快些将这座城修建起来,也好有个长久一些的栖身之地。所以,吃食方面,就只能简单些了。”
懿安皇后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大锅,忍不住笑道:
“回去叩安神威将军,就属是本宫说的,这样的饭食,只应天上才有,哪里简单了?”
说着,她犹豫了一下,忽然低声问了一句:
“告诉本宫,今日煮饭的锅灶,还是那一点就着的神火神灶么?”
两个火铳手对视一眼,连忙低头道:
“回太后话,一应物事,都与昨日一模一样。”
哦,懿安皇后这才摆手道:
“行啦,尔等也快些回去用膳吧。”
小安子见两个火铳手生怕再被问话,慌慌张张地逃也似的走了,赶紧也是抄起汤勺满满盛了一碗,端着就往帐篷里跑去。
“各位主子,请自行慢慢用膳,小安子去伺候皇爷了!”
几天下来,早已又惊又怕,又冷又饿的陈圆圆和吴襄的老婆、儿子,三人挤在一起,早就没有了在家里时的风采,一个个像落汤鸡似的,远远瞅着热气腾腾的大锅,下意识的不停地咽着口水。
“娘,儿子、儿子好饿!”
吴襄的这个儿子吴六郡,可没有吴三桂那般的神勇,因为是最小的一个儿子,而且从未离开过府邸半步,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几天下来,简直看上去比两个女人样子还要惨。
陈圆圆鄙视地看了一眼吴六郡,扭过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遥远的山谷外,眼中莫名地滴落了几颗眼泪来。
关宁铁骑,不是号称天下第一铁骑么?
吴三桂,你不是时常在自己面前拍胸脯说,你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倘若有一天谁欺负了我,你一定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哪怕血溅三军也在所不惜么?
可现在,你在哪里……
正想着,几个小宫女抬着吃剩下的饭锅,拿着几双碗筷走过来,咚地一声放到地上道:
“这是你们今早的饭食,老规矩,吃完饭,这碗筷铁锅自己抬到水边,洗干净了再给我们送过去!”
未等小宫女走远,吴六郡便扑到饭锅前,迫不及待地抓起饭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捞了满满一碗,便自顾自地狼吞虎咽起来。
吴襄老婆吴郑氏叹口气,等吴六郡飞快地吃完,又恶狼般捞了一碗,这才抓起碗筷对陈圆圆道:
“吃吧,再不吃,咱们怕是连汤汤水水的也吃到不一点了。”
陈圆圆扫了一眼锅底,尽管从昨晚就已经饥肠辘辘,但还是忽然被吴六郡搅和得不成样子的锅底给恶心到了,扭过头道:
“你们吃吧,我、我一大早没有胃口。”
吴郑氏也不顾上她了,径直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吃将起来。
吴六郡吃饱喝足,终于又有了精神,眼珠子不仅开始四处骨碌碌乱转着,不时盯着俊俏的小宫女偷看两眼,而且还时不时地盯着忙碌的城墙上,总是不由自主地追着孟远的身影看。
“娘,你说他们嘴里的这个什么神威将军,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