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宁央都没有意识到她会把钱放在哪里,面对一砸纸币,她在离开之前会匆匆拿多少揣在身上。
她在坐上车后的好奇,以及她中途被丢下车,长缨大街有许多像这样的卖馄饨的店面,车缓缓行驶入这条繁荣街道时,周言的车开的很慢,这是傅沉年吩咐的。
有那么多店,去哪里找人呢,但傅沉年把车窗降下,目光扫视向后滑过的店面,他只需一一掠过。
周言想劝说要不要停下车进去找,傅沉年却忽然出声说,“停车吧。”
周言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往外看,不远处,嘈杂的人群里,宁央坐在桌子旁,拿着勺子慢吞吞的往自己嘴边送东西吃。
他定睛一看,隔着飘起的蒸汽和昏暗的光线,准确无误的看清了宁央吃的是什么。
--真是馄饨!
周言闭眸,骇浪惊涛被悉数镇压,他的指尖有些微微颤抖,心蹦跳的厉害,他心惊肉跳,他为这把握人心如此精准而后怕。
傅沉年。
宁央。
这两个人是纠缠不清的彼此的劫,结婚、离婚、又结婚,这人生大事成了儿戏,周言是知些内情的,但如今,他仿佛又看不清了。
周言跟在傅沉年身边四年,他不知此人的过往,他看到的只是傅沉年这个商人在大权在握时皱紧的眉头,火亮燃起的烟雾,还有逐渐模糊的面孔,他喜欢看着一个方向,久久不动,后来周言猜测,那是宁家的方向,但也不确定,那方向望过去有那么多建筑,又如何能确定是宁家呢,顾家也有可能。
傅沉年沉默不言的时候有很多,但这种沉默遇见他的妻子时都化为唇角的微笑,他牵着她的手,在夜灯下走向停在路边车。
周言回神,眼睛逐渐清明。
抬步跟上两人时,摇头失笑,为什么要惊讶呢,这就是傅沉年和宁央的相处之道啊。
这世间有千万对夫妻,亦有千万种相处模式,人是尘世人,遵循红尘律条之外不过是增补了一些其他的辅助剂而已。
了解可怕吗,知你所思,猜你所想,界限之内,人总要了解其他的很多人,界限之外,是好是坏,端凭你怎么看。
傅沉年的喜好就是宁央,她是他少年的不得,如今的妻子,是他闲暇时所有心思的寄托,也是他工作中偶尔失神时脑海中浮现的向往,他就这么一个爱好,要他如何不了解。
宁央给傅沉年讲她路上遇见的事,她描述的活灵活现,整个车内都充满着她的笑语,就连那司机微微而笑的神情也学的很像。
傅沉年拍拍她的头,没问她为什么不认识计时表,只说,“怎么不打电话回来,我去接你。”
宁央很聪明,丁顿这样很少夸人的教授在傅沉年耳边不止一次夸过她聪明,但她的生活经验很少。
如对自行车的掌握一般,她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所以计程车她到底坐过没有她也不知道,反正失忆后是没坐过。
怕她迷路,怕她回不到家。
傅沉年有这种担忧,她是傅沉年眼里的瓷娃娃。
宁央说,“忘记了嘛,不过老公你好聪明,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末了,周言又听宁央说,“我已经打算偷偷跑路了,虽然吃霸王餐很不好,但我会给他们送回来饭钱的。”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傅沉年从不下车去找人,因为他知道宁央就坐在门边,她不会选择坐里面。
傅沉年把她揽在怀里,喟叹一声,说,“跑不掉怎么办?”
周言无语,这担心的方向会不会有些跑偏。
“所以我不用跑啊。”宁央笑嘻嘻的说,“因为你能找到我啊。”
没有如果,她准备跑的时候,他出现了,后面再怎么假设也不会是真的,宁央的脑回路就是这样,偏执的认为结果是好就很好。
云溪苑石阶上,斯爵蹦跳着跑过来,周言看着宁央的背影,走到傅沉年身边,说,“老板,那个姓郭的要怎么办?”
肃杀之气湮没,傅沉年唇角的弧度缓缓降下,他拍着周言的肩膀,说,“查吧,好好查。”
周言转身,正要离开。
傅沉年眸光一闪,忽然问,“你之前拿过来给太太准备的剧本是谁写的,似乎也是姓郭?”
“对。”周言止住脚步,仔细想了一下,说,“叫郭玲。”
郭玲和郭先生,是巧合,还是……
“这剧本是郭玲自己找到盛辉要卖的,她是个作家,手里的这部剧有几家公司都向她投出了橄榄枝,但是她没有接,直接找到盛辉。”
郭玲不是十分出名的作家,盛辉娱乐却是有自己固定了剧本来源,像郭玲这样的一般不接受,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了与她对接的负责人。
傅沉年面孔冷漠,说,“盛辉买剧本版权的时候她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这个周言没想就说了,“她要当改编剧的女主角,这个i不算小,她卖的时候要价适中,她本人的形象确实适合剧中女主,盛辉的人出面谈,很快谈了下来。”
这部剧拿给傅沉年看时,他看中的是女三那个角色,亦正亦邪,拿给宁央练手再合适不过。
“还有一件事。”周言顿了顿,说,“这部剧版权是买下来了,但我听说盛辉没准备立刻开拍,郭玲找过盛辉负责人一次,她的意思是尽快拍,但负责人说因为投资的问题,钱款不到位,别说今年,可能明年都不一定能,郭玲对这件事很不满。”
但现在,傅沉年既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