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聚集数千人之众的霁清门道场,此时有人摆明代表着大多数人没理矫三分,但即便明知那是混蛋,可这天下间从来到了讲理的时候,讲的终究是更多人认同的道理!
此时,从公论,霁清门收徒首拒世间权贵豪富,这是人尽皆知的,也是霁清门一直以来的惯例。但天下皆知舒韵颖乃是恒国王族,更加还是恒王属意的接班人!
其次就是从私论,牧灵山之事早已天下皆知。不过最初因为没人知道舒韵颖是谁,自然没人知道那个人就是他,所以便早就没人去提了。
至于即便后来人们知道了实情,也没人还能说他当初就是真的不分轻重,为弱鸡斩龙!
可关键是从牧灵山开始,此后舒韵颖真正出现在人们眼前,经年之中从未有人看出过他的实际功法修为境界。甚至就是他在恒王寿宴当众打倒伍宣,那终究是宗师级别的人物!
所以,此时人们便确实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他曾经是否修行过什么歪门邪道?
看得出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是幸灾乐祸的等着他“交代”,可在主台上的宾客看的清楚。舒韵颖此时明显是众矢之的,但始终未改那副不卑不亢,娴雅气度,单这份修养着实比那当众乱吠之徒强太多了!
可事情既然出来了,总得解决,对那些起码被大多数人认为合理的质疑,也需要有个交代!
“颖儿!”
“弟子在!”其实就这一个称呼,已经说明了一切!
慧剑大师缓缓平静的声音却送达喧嚣场中每个人耳里:“如今有人质疑你入为师门下,无论如何你日后也总有独自面对天下人的一日,本门中人也皆光明磊落,你如今便且自证澄明,免得日后世人诟病!”
这番话说的清楚,明白,如果有聋子那就活该死去……
舒韵颖此时自师父、师叔、十位贵宾,再到全场拱手,看向华哲远:“这位……?”
“你……,我叫华哲远!”
“好!华兄!今日我且不论是非对错,既然你对我有疑,没关系!现在在场数千之众,我便说个清楚。但还请众位明鉴,今日我所言,若有人觉得无理便请当面指出,否则日后若再有人妄言是非,在下恐怕不得不考虑为别有用心之徒了……”
虽然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让人感到不舒服,但必定不是没有道理,而且他的行为作风也不算秘密!
“首先,我的确生于恒国齐王府中,但请问霁清门可有一条门规明确过不许恒国舒氏中人拜师?”
华哲远听得一皱眉,此事的确天下皆知,但也确实只是约定俗成,并非明文门规。若真矫情收不收是霁清门的私事,非要争辩就只有自取其辱了!
“但你既然姓舒,且天下皆知恒王有意立你为储。霁清门乃是天下仙宗之首,于情于理皆不该随便涉及世俗权争。若你日后为王,霁清门又当如何自处?”
其实霁清门所以不收世俗权贵、富豪子弟,除了不愿徒惹麻烦而已!更关键的一点,还在于公平!
说到底,世人遇到不公可寻官府,官府判断不利可上告朝廷。但若是朝廷,权贵以权谋私,欺压黎庶!诚然一般世俗之争上升不到如何了不起的程度,但假如真出现了天下刀兵四起,长时间陷入混乱的时候,就不免要有更强大的力量出来干涉。
但如果这样的力量中包含了利益之争中某一方的私情,必然就很难让世人信任最终结果的公允!所以霁清门作为天下第一仙宗,就的确有必要保证自己的公平立场!
舒韵颖听得微微一晒:“原来如此!其实此事极为好办,今日在场数千人皆可为证。我舒韵颖今日当众立誓,自今日拜入霁清门下,便当信守门规。师尊有言,舒韵颖此生断然绝于仕途,更不为王!若有违誓,神魔共诛!”
修仙成神,长生不老确实非常诱人,但终究还是过于虚妄。生而为人能躲得过名利二字的,古今更是少有!遑论果真可以对一国称王毫不动心?
但此刻数千人同场,且还有许多当世名宿,若他真有一天违背誓言,莫说称王,恐怕连立足人间都不成了。因此这一立誓,倒确实并无人会去怀疑!
华哲远一时踌躇,呐呐说:“即便如此,你如今拜师并非始于常人,此前你曾经又是何处学艺,师承何人?”
舒韵颖冷笑声:“阁下今日拜入霁清门也非常人吧?而我之过往恩师自有分晓,我也并没有义务非要向阁下报告吧?”
这没什么掩饰的讥讽,立刻找来一片哂笑!华哲远大囧,却仍要垂死挣扎!其实对他这样的人未见得是多奢求自己可以拜入慧剑大师门下,但实在忍不了眼睁睁看着别人有此运气,何况还是心中所嫉之人?
“纵然你巧舌如簧,但你此前多次与人相斗所用功法诡异莫名,显非我修真正道,况且牧灵山……”
不等他说完,舒韵颖忽然表现出明显的造作神情摇头叹气:“哎!与阁下谈论人生来天赋之别,恐怕是过于高神玄奥了一些。但这世上素来有之,并非个例。因此对有些事即便不甘不忿,单凭赌气、怨怼实在只能显得自己无知、愚昧……”
又是一阵哄笑,华哲远满脸涨的通红。而舒韵颖压根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至于我所修功法,阁下若是没认出来,我劝阁下不妨今后多多读书!而修行之人想必也多知灵活应变必然强于熟练死招的道理!而我之前曾与人一战,想必在场大家多有听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