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刘全一时没回过神来,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我说,罗双喜,是我杀的。”明若楠边说话,边抚着自己袖口,抬眸,竟是眼中带着笑,“我认。”
众人没料到明若楠竟然认了,而且认得坦坦荡荡。
“太子妃这是认下了?”李太傅显然也并没料到明若楠此举。
“太傅耳朵是不是不太行?我们寒冰派的济世阁有不少名医,用不用请来给您看看?”
李太傅气得刚想吹胡子,突然想起此刻的情景正是乘胜追击之时,忙道“那太子妃是否承认……”
“认,本宫全认。”明若楠脸上带着笑,手轻捏刘全肩膀,这老头登时嗷嗷叫起来,可旁人看着她根本没用力。
“李太傅是想问,粮草督运刘昶、中朗驿丞褚安、中州粮仓司徒李橦是不是本宫杀的?”
“你这是全都承认了?”
明若楠冷笑“不仅他们,还有黄年、梁?、钱冒典、宗胡越……死在本宫手中的官员和奸商,不多不少,二十三人。”
在玉琼殿上的诸位大臣,此时皆是恍恍惚惚,他们望着明若楠,宛如在看一个魔鬼。
“太子妃啊!何至于如此残暴?”
“是啊!那可是二十三条人命啊!”
“何至于?哈哈哈哈哈,诸位同我谈人命?”明若楠大笑出声,在这大殿之上,她怒视着或站着,或坐着,或望着她满眼谴责,又或看着她满脸恐惧的人们,“诸位有什么资格,同本宫谈‘人命’二字?五十万西南戍边军的命,难道不是命吗?他们难道不是各位口中的‘人’吗?还是说,只有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才配称作人?”
殿上百名官员无一答得出,良知未泯的,默默低下了头,秉着中庸之道的纷纷叹气道“可即使太子妃对西南一事有怀疑,也该请陛下圣断。”
“是啊!咱们大宣有律法,若与南渊对战中,真有人从中作梗,那律法必不会姑息!”
“律法?”明若楠听见这二字,觉得当真是可悲又可笑,“诸位大人可知,西南戍边军,派出求援的人有多少?又递出过多少封参粮运、盐铁司的折子?”
众人不言。
明若楠厉声道“三个多月,派出三百二十人!送出一百七十多份求援、求粮、求兵甲的折子!”她扫了眼在场众人,冷冷道,“敢问诸位,这些折子,可曾有人见到过?这些人!诸位可又曾见到过?”
“又没别的人证,任你怎么说都行了?”
明若楠望着说话这人摇摇头有些无奈道“所以,各位是都没看见那些罪己书吗?”
“谁知是不是你严刑逼供才拿到的?”刘全肩膀还疼得倒在地上,人便已经开始接着作死了。
明若楠瞥了眼刘全。
“刘大人刚才还说严刑逼供是尽职,现在怎么质疑起我了?”
刘全还想再争辩,却被明若楠狠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多言。
“众位,如果觉得本宫是在胡言乱语,那本宫愿将这一个月来的成果,同大家分享一番。”明若楠说着拍拍手,只见几个宫人抬了四个大箱子上来。
她缓缓走到箱子跟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好奇这四个大小不一的箱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此时的元靖双眼紧紧闭着,从明若楠认下自己杀人开始,他便已预料到这事的走向。他知道这箱子里是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担心与心疼。
“吱”,箱子盖缓缓被打开的声音,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这第一个箱子里,装的是送到西南葛山关,送给前线将士们的军饷。”
这箱子盖才打开不久,便有一股酸腐味从箱子里散出。
“有哪位大人愿意上前看看这谷米?”
明若楠话音刚落,便见着户部栾尚书直接站了起来。
边朝前走,边小声道“这粮饷筹备花了户部众人十个日夜,怎会出问题……”
他才凑近箱子,便嫌弃地捂住了口鼻。栾尚书慌忙从箱子里捡起谷米搓了搓,大惊道:“这……我们备的都是今年国库的新粮!这得淋多少雨才会如此?都长了霉,如何能给将士们吃?”
明若楠知道这老头怕死的很,也调查过他在此事上确实尽心了。
“本宫知道户部诸位大人辛苦,可这粮并非是运输不当,也并非是保管有失……”
“还请太子妃明示。”
“是那粮草督运刘昶联合运送粮草的吏官一起,将这些新谷米,统统换成了陈谷烂稻!”
众人震惊,但看过刘昶罪己书的却知道明若楠所言非虚。
这刘昶的儿子好赌成性,所以欠下了不少钱。经常有追债的人追到刘昶处,他能唬的唬,能吓的吓,唬不住、吓不了的,便干脆杀了。只是这次他儿子着实惹上了不得了的人,这追债之人是令朝廷都头疼的山贼。他平日虽说督运粮饷,贪墨了不少,可这次儿子欠下的一大笔钱,利滚利,他纵使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了。
恰逢此时,运送军饷去西南的圣旨传到,这刘昶决定挺而走险,毕竟西南山高皇帝远,到时候粮草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就说是运输途中有失,自己推干净便是。
他一不做二不休,竟联合黑心米商,将军饷全换成了陈粮,且里三层外三层用布包裹,生怕被运送的人,闻到腐味。即使真的有鼻子灵的闻到,也会被他提前收买的吏官含糊过去。
“这可是给人救命的粮食!”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