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积薪前日他到会馆中寻访裴旻等人,正逢公孙大娘主仆三人在群英会馆中,王积薪想起青松林中裴旻拼死相救之情,忙向公孙大娘和月娥眉二女问起裴旻近况。
公孙大娘这几日正为不见裴旻而烦恼,怎知王积薪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下公孙大娘更加着急,正要回房取剑出去寻找裴旻,不曾想,正在此时,会馆大门涌入一大批面目可憎的刑部捕快。
原来,于轻鸿与裴氏父子松林一战,不但身份暴露,而且一无所获,他恼羞成怒,恨恨回城。
前些时日,裴敦复尚在之时,他在刑部尚书府中早已看见裴旻与公孙大娘举止亲昵,料定两人关系不凡,于是暗地里不问青红皂白,动用手下爪牙,将公孙大娘主仆二人和月娥眉、王积薪都堵在了会馆之中。
以龟君于轻鸿的高明武学,再加上一班早已为于轻鸿所用的如狼似虎的刑部公差,公孙管家和公孙大娘仅抵抗了一会儿,便被双双掳走,当然,这其中又是暗布在群英会馆中的眼线报的信。
裴旻听罢,惊惶失措,如若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倒毫不紧张,而此刻被掳的是对他关怀备至的公孙姐姐,叫他如何不急?
王积薪继续对裴旻说道:“他们刚一进屋,公孙大娘见情形不妙,低声叫我离开,为掩护我,他们二人据理力争,公孙大娘甚至拿出了“舞魁”的名头,怎奈于轻鸿全不卖帐,我不会武艺,反抗也是徒劳,不如找到你或许还能有用,我趁乱混迹人群中,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带走。”
“于是,我和月姑娘从会馆后门溜了出来,我又将月姑娘暂时安顿在我家中。会馆中一直布有于轻鸿的眼线,我怕你们不知端倪,一回会馆便有危险,刚才你们进入会馆,身份定已暴露,但刑部的爪牙今日不知为何却没有人在此守株待兔,定是到别处公干去了。这几日我一直在会馆附近徘徊守候,期盼你能现身,也只有你能救公孙大娘了,如今可算等到你了!现在有令尊相助,应该更有把握。”
“那会馆的伙计为什么说公孙主仆离开了?”裴旻满心愤怒。
“唉,这伙计要么是于轻鸿暗布的眼线,要么就是好得了于轻鸿的一些好处,真是可恶之至!当初我在店里打听您和公孙小姐的消息,他也是三缄其口!”王积薪道。
“这该如何是好?”此刻人急失智,裴旻茫然问道。
还是裴鼎见过大风大浪,较为镇定,他沉声道:“我们先到王先生家中坐下商量,再作区处。”
王积薪道:“如此甚好,寒舍偏僻,较为安全,你们请随我来。”
说完,王积薪带上毡笠,径直在前头领路。
三人又走了一阵,王积薪抬手一指,道:“那便是寒舍。”
一所独立在岸边的木屋已近在眼前。
三人来到屋前,就在此时,木屋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王积薪微微一笑,道:“月姑娘人长得漂亮,琴也弹得好极了,千秋节我一听她弹的琴曲便过耳不忘,可我却没有钱请她单独弹一曲,没想到能有此机会让她屈居我这破屋之中,天天都可以听她弹奏雅音。”
说着,王积薪在前领路,就要推门而入。
裴旻却迟疑道:“王先生,且慢!”
王积薪一愣,道:“都已经到门前了,快进去坐坐吧。”
裴旻一把拉住他,道:“琴声有异样,琴声中似乎有一股离别之意,好像在劝我们离开!”
王积薪干咳两声,道:“我只觉此曲缠缠绵绵,煞是动人心弦,其他的却什么都没听出来,走吧,大白天的,别疑神疑鬼的,这里如此偏僻,不会有外人来的。”
此时,伴随着琴音,屋中却传来一阵歌声,只听得月娥眉轻声唱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王积薪笑道:“都唱起歌来了,有什么打紧?”
他却不知道,月娥眉唱的这首曲子,正是唐朝诗人高适在商丘送别月娥眉的师傅董庭兰时所作,既是依依惜别,自然含有分离之意!
王积薪轻轻一推门,门虚掩着,他“咦?”的一声轻呼,正在此时,黑暗里,左边一柄回风夜行刀斜刺里劈来!
王积薪大惊,他本能的陡然后退,险些撞在跟在身后的裴旻身上,戴在王积薪头上的毡笠前沿被劈下一截,王积薪只感觉头顶凉飕飕的,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右边暗里亦有一柄刀疾捅过来!裴旻左手一拉王积薪,自己闪身抢上一步,右手连剑带鞘往下一压,消去这危险的一刀,顺势剑柄尾端往黑暗中来刀方向猛的一撞,“扑通”声响,黑暗中有人倒地。
左门后暗伏之人前度偷袭落空后,却又是一刀猛刺而来,裴旻听得真切,早起左脚,那人一声闷哼,撞倒了屋内的一些家伙什后,不见再有何动静。
突然,屋中几面窗户同时打开,光线顿时充满了屋子,有一人拊掌大笑:“好极了,年轻人,果然有些手段,我已在此等候尔等自投罗网多时了!”
此时,屋里突然多出了六七人,这些人个个一袭灰衣,体型彪悍,而屋外的草地上,也涌出了数十个灰衣人,这些人前前后后把裴旻三人团团围住。
裴旻正眼看时,那屋子正中藤椅上坐着的,正是甲骨龟君于轻鸿!
于轻鸿的旁边,月娥眉坐在矮几后,凤仪琴摆在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