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能让陛下立刻醒来?”
郑氏生怕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
听着郑皇后娇滴滴的声音,高颧矮眉蒜鼻子的马道士颇为自得,转悠起桃木剑,“那是自然,一切祸根尽在眼前这种彦谋身上。”
“皇后娘娘您想,这种彦谋本是种家衙内,和高衙内一同祸乱汴京,百姓不堪其扰,整日祸害良家妇女,坏到肚子里去了。”
“又怎么可能幡然醒悟,重新做一个好人呢?更别说其居心叵测,聚集上万壮汉在城外种家庄,还引诱茂德帝姬,借机接近陛下,获得驸马之位,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马道士越说越带劲,扯着袖子一一细数着种彦谋的罪状。
“据贫道推测,此人正是被妖怪附了身,才在一年之内,判若两人,而且行为异常,恐怕...”
拉低了声音,马道士摇头晃脑的看着种彦谋,轻蔑一笑。
“是想谋权篡位!”
“啊!”
郑皇后忍不住惊呼起来,看向种彦谋时,已是另一番神色,显然,对这马道士的话信了个七八分。
“呜呜呜,不可能,夫君他不可能是妖怪!”
茂德被马道士的这一连串话打击的不能自已,眼中再起涌起了泪水,泪眼朦胧的看着种彦谋。
嘿嘿!成了!
马道士一看这情况,便知道事情基本定型,心中大喜,暗自庆贺起来。
“啪啪啪!说的真好,如果我不是知道你是谁派来的,恐怕也会信了...”
种彦谋咂舌鼓掌,为眼前这一场刚刚落幕的大戏感到震惊,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么多人?以至于对方处心积虑,绕来绕去,这么多弯子下来,竟然目标是自己?
种彦谋想了想,恐怕敌人还不少,已经撕破脸的就有太子和郓王了,再加上王黼等人。
更何况自己产业越办越大,整个汴梁城的娱乐产业被自己霸占的差不多了,现在还在进军衣物,以及毛线和钢铁产业,这些行业的人恨不得自己死的不在少数。
有道是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些人虽然单个实力根本比不上种彦谋,但是凝聚在一起后,爆发出的实力在今天,在这延福宫正殿内,却着着实实的让种彦谋看到了。
而想将这些零零散散的人凝聚在一起的人,才是关键。
谁能做到这个轴心呢?种彦谋想到了一个人。
太子!
一切迷雾散开,这场宫廷危机的真面目也就被种彦谋看了个一清二楚,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马道长,继续栽赃也没什么意思了,说吧,你背后的,是太子,还是郓王?”
种彦谋不顾郑皇后和茂德帝姬的情绪,直接走到马道士面前,微笑问道。
“这!”
当场被戳穿,马道长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楞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的,这计划不是说只告诉自己吗?我被卖了?
马道长此时思绪万千,心中不停盘算着哪里出了纰漏,来时没吃饭,之前剧烈的作法运动还让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即便是回想这些,都显得有些迟钝。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愣神的时间,郑皇后的脸上却是由疑惑转为愤怒,她是皇后,少年便入宫,颇得当时的向太后赏识,令其服侍还是端王的赵佶,后来赵佶登基,她也被封为贤妃,后来又晋升贵妃。
等到王皇后死去,因喜好读书,颇有才华,被册立为后。
如此一个女人,能从后宫佳丽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蠢人,之前因为皇帝病倒,没了主心骨,惊慌失措之下轻信了马道士的鬼话,如今细细想来,这其中干系不禁使人齿冷。
“皇后娘娘,请您决断!”
种彦谋眼见事成,拱手说道,指着停了动作,不再说话的马道士。
“哎!娘娘,娘娘!种彦谋在妖言惑众啊娘娘!”
蓦然,马道士反应过来,哭丧着脸跪地道,手上一直紧抓着的桃木剑也被丢在一旁,磕头如捣蒜。
“行了!给吾将他拉下去!”
郑皇后强忍着怒意,看着跪倒在地,不停磕头的马道士,以及那乱作一团,像是什么荒野淫祠一般,这还是延福宫吗?
成何体统!
她心里怒道,也是为自己轻信别人感到羞耻,身为一国之母,就这么被一个假道士戏耍,若不是陛下还在昏迷中,定要将这道士下狱施以肉刑。
想了这么多,郑皇后抬眼看着站到一边的种彦谋,越看越觉得这小子聪慧,而且有勇有谋进退有度,和他想比起来,太子和郓王倒显得如酒囊饭袋一样,不堪大用。
不过到底是皇家血脉,真要爆出这样的丑闻,让陛下的面子往哪搁?
所以郑皇后只是让人将马道士带下去,并没有下令严加审问,揪出到底是太子还是郓王的指使。
种彦谋也听出了味道,所以躲在一边装作充耳不闻。
“驸马,过来!”
耳边太医们不停有捷报传来,显然不是什么大问题,郑皇后的心总算落了地,和蔼的朝种彦谋找了招手。
种彦谋见状,立刻小跑着赶了过去,一副乖巧模样。
“你这孩子,今日若不是你,陛下就危险了,有你作驸马,茂德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郑皇后越看越觉得种彦谋是个不错的好苗子,以前的污点算什么?这对世家子弟来说算不了什么,人们茶余饭后谈论几句只会说种衙内fēng_liú倜傥,是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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