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刚下船互相整理东西讨论时,正在下船的种家军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形却突然裂开一个口子。
一个穿着锦绣短袍的英俊少年郎从一众皮肤黝黑憨头憨脑的军士中挤了出来,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自己身上时,露出一抹尴尬笑容。
“康王,你如何跟来了?”
种彦谋有些无奈,朝身后几人看去,他们也是一脸的无语。
“种哥哥,是父皇命我来的,他说让我跟着你一同去见见世面,不然整日呆在庄子和皇宫里没出息。”
赵构舔了舔嘴唇,眼睛上下瞄着,不多时嬉笑着回道,走到了种彦谋身边。
“康王莫不是当我等是三岁小儿?您乃皇子尊贵身份,如若陛下真的同意,为何不在当日的圣旨颁布时一同说出?”
一句话,立刻说的赵构眼神飘忽,手指窜动,不知该放到何处。
耿南仲脸上苦笑,继续道:“您莫不是偷跑出来的?”
见到事情败露,赵构索性也不遮掩了,垂下带着些许沮丧的脑袋,“还望种哥哥带我一起,你以前不是说闷头苦读的是假书生,行遍天下的才是真丈夫吗?”
种彦谋哑然,他出发之前赵构虽然也求自己带上他一起,但是种彦谋严词拒绝后就不再提及了,种彦谋也没在意,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偷偷跟来了。
想到后世那个被金人一路从汴梁追到杭州湾外海上行宫的皇帝赵构,再看看眼前这个衣衫飘飘,风华正茂的少年康王,种彦谋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
“康王殿下这么胡闹是不行的,要是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知道了,不止您,我家夫君也会受到责罚的。”
走到赵构跟前,杨紫薇脸上带着一丝责备的情绪,揉了揉他的脑袋:“康王殿下准备一下,等会就回汴京吧。”
杨紫薇朝身边家丁示意,就要将有些憋气的赵构带回船舱。
“慢着,康王若是想留下来也行。”
种彦谋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赵构留下,毕竟这是个难得的锻炼他的好机会,也是增加两人感情,巩固两人联盟的机会。
太子已倒,目前最有希望的就是郓王了,但是因为种彦谋的特殊身份,他得以得知徽宗的一些态度,至少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立太子了。
这段时间就是康王奋起直追表现自己的大好时机,而且可以通过军旅生涯磨炼一下他的意志,至少,总不会变成后世的南渡天子。
“真的?”
已经心如死灰,不再抱有希望的赵构猛然听到种彦谋的这句话,脸上喜色顿起,整个人像是重新焕发了青春一样,三两步冲到了种彦谋面前,嘿嘿笑道。
“多谢种哥哥,多谢种哥哥!”
种彦谋淡然一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是你必须隐藏身份,不然让楚州的官员知道了,几天后汴京就能炸开锅,到时候,别说剿匪了,你我都得回去。”
赵构听完,自是连忙点头,对于他来说,这康王的身份其实倒像个累赘,走到哪里都要被关注,特别是在太子被废为裕王,郓王势头正盛之后。
尽管可能性不不大,但是其余各个王爷的受重视程度也得到了不少的提升,有心人或许发现了他这个混迹于种家庄已久的康王,对他大献殷勤。
所以,他巴不得混个清净呢。
“一切都听种哥哥的!”
赵构用力点头,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满是郑重。
种彦谋笑笑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人,最后定格在了楚州城上。
进城!
楚州城城门处,一帮子穿着官服的小吏盯着不小的太阳眼巴巴的朝着远方望着,不时派人朝前方看看,最后带来一抹失望表情。
“来了来了!”
蓦然,一个小吏跨着夸张步子,朝众人跑来,队形分散,吊儿郎当的小吏们顿时就整肃起了形象,一个个提心吊胆的等待着。
过了半晌,一队人影走到了楚州城前,队伍浩浩汤汤,看样子就来头不小。
“是他们吧?”
“废话!都给我闭嘴,等会来了你们都别说话。”
终于,人群来到了小吏们的脸前,为首的是个穿着种彦谋不太认识颜色官服的中年精瘦汉子,此刻正团起一张笑脸凑过来。
“下官楚州主簿秦朔,恭迎上官驾到!”
名叫秦朔的楚州主簿态度很是恭敬,但是种彦谋心中却高兴不起来,不仅是他,耿南仲,赵构,杨紫薇都是一脸的疑惑,纵是鲁智深林冲等人也看出不对了。
“楚州官员呢?为何只你一个区区主簿出来迎接?”
耿南仲率先发难,面对这么一个主簿不需要种彦谋动嘴,而且即便他现在没有官身,但是曾经做过太子府詹事的他自然不虚一个主簿。
“岂不知,藐视上官,乃是大罪!”
一连串如同连珠炮般的话语脱口而出,耿南仲言辞犀利,几句下下来,给这个秦朔问的直咽口水,鬓间汗水如泉水般涌现。
他是有苦叫不出,种彦谋出言不逊侮辱孔圣的消息已经随着大运河传到了楚州,楚州的主要官员自然是被朝廷上的大佬遥控指。
,在得知了种家庄外陈畅宣读圣旨,徽宗越过他们指示种彦谋为淮南东路讨贼节度使后,各种消息就如雪花般顺着大运河一路下到淮南东路以及周边各路的主要官员手上了。
现在这个,还只是楚州知州给他的下马威呢。
至于秦朔,只是被推出来的一个倒霉蛋,总算是有人迎接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