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没觉得慢,走时就觉得这丘陵惹人烦躁了,更别提发现了种家军动作而跟随在四周不停骚扰的宋江水贼。
尽管耿南仲一再表示,海州知州张叔夜在朝堂上素来以能力出众闻名,有他在,海州应该不会轻易被攻下。
但这也不能消除种彦谋心中的愤怒,不说别的,海州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自己被这么耍的团团转也就算了,如果还被宋江水贼以数百人在他上万部队面前拿下海州。
不说别的,单单就是种彦谋自己就会彻底丧失再带领军队的信心,朝堂上攻诩他的人会更多,因为此次入淮南剿宋江本来就是徽宗强硬下的命令。
希望他能带着赫赫战功归朝,以期这样能够抵消掉辱孔事件带来的影响,并且借此机会试着再给种彦谋一些权力,让他能够压制住朝堂上的势力。
以前徽宗没有机会对抗朝中势力,只能当一个整日沉迷花石纲之类的昏君,现在,种彦谋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希望,重整朝政,北收燕云的机会。
当然,是不是三分钟热度就不好说了。
但至少,在现在,种彦谋是能得到徽宗的全力支持的,因为种彦谋的产业中有不少的份额就是徽宗自己的,为了更多的钱财,他也不得不支持种彦谋。
海州,沭阳城。
沭阳县令正擦着满头的大汗,在他站立的城楼不远处,一只打着宋江旗号的船只正大摇大摆的航行在沭水上,沭阳县令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因为他从没听说过宋江水贼还有水军。
况且淮南东路的大军都齐聚海州,对方还敢如此嚣张,真是让他想象不到。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他懊恼的捶着手,身边的师爷赶紧上前道:“大人要不要向知州大人报备,请调海州营军队过来协防?”
别说他们这沭阳一个小小县城了,就算是海州的兵丁都少的可怜,面对这种贼寇之类,只能依靠上边。
县令心中琢磨起来,海州知州张叔夜为人刚毅,现在这种时候,如果上报上去,恐怕也没什么用,毕竟张叔夜手中也没什么兵,至于调种彦谋的?
别开玩笑了,人家身上背着官家的圣旨,身披禁军步军都指挥使,淮南东路讨贼节度使,驸马,种相公嫡孙,天波府杨家女婿这么多层皮,谁能动他?
就凭他们?就连东京朝中的那些个朝臣们都难以对付。
想从种彦谋手中调兵,痴心妄想!
而且,这支宋江水贼似乎并不是冲着沭阳县城来的,从沭水上过的时候,看都没看沭阳县一眼,直接朝着远处航行去了。
沭阳民寡钱少,也出不起银子在沭水上拉起铁索,既然不能锁住沭水,那就算是调来兵了,还不是只能站在岸边看着对方横行霸道?
还是算了吧...
李俊和王海东没想到,进入淮南东路的腹地会这么容易,沿途根本见不到兵丁,若不是种彦谋吩咐下的不能攻打城池和劫掠普通百姓,只抢地方地主乡绅。
他们都恨不得直扑沭阳县了,无他,比起那些散布在各地的地主乡绅,沭阳县虽然有城墙围着,但是攻打难度不比乡下的寨子难多少,一般来说县城都会有粮仓。
在这个时代,粮食可是硬通货,对于他们这些海盗来说,更是如此,一旦被陆地上的国家给封锁了,到时再想上岸劫掠就难了,没有粮食可不能一直吃海里的东西,人会死的。
不过既然听了命令,自然要遵命行事。
两人带着手下七八条还算小的船沿着沭水一直往上,直到不能再开了为止。
沭水不大,他们这些船能开沭阳的位置已经算是可以了,再上面,河道狭窄,河水稀少,根本不足以支撑海船航行了。
他们这还不是真正的可以在深海航行的船只呢,只是近海船只,也只能航行到沭阳位置,换做是深海船只,那吃水,恐怕进了沭水河口没多远就要搁浅了。
船只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李俊和王海东两人各自留了一些兄弟守船,随后带着人马上了岸。
看着周围不远处随风摆动的金黄的小麦,王海东笑了。
“哈哈哈!将这些大户抢了之后,组织些人手把这些麦子都收了,够咱们吃个一年半载的!”
李俊笑笑不语,在他看来,一些粮草而已,如果想,随时可以上岸劫掠到,此次最重要的是完成种彦谋交给的任务,那就是尽可能的截杀各地的地主乡绅。
顺便,再顺手那么牵一个羊,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琢磨着,就带着手下兄弟出发了,不用多寻找,在来之前,种彦谋已经给了他们一副标注的清清楚楚的地图,上面挨个标注了哪家乡绅哪家地主的所在。
这都是种彦谋六月份时通过海州营的士兵以及派人四处搜寻得来的,就算有些不准确,也比让他们自己当无头苍蝇乱撞的好。
沭阳县境内,厚丘镇。
这是在东京汴梁皇宫之中徽宗的全国坤舆图上都标注的大镇,人流来往,兴盛繁茂的很!
在这镇子上,有好几个大户家族,都是曾经出过举人的家族,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不过在乡间却显得不那么文雅了。
这厚丘镇周围方圆十几里的地,基本都被这几个家族掌握着,他们,可以说是这里的土皇帝,镇子上许多门市都是他们兴建的,建好后或卖或租给周围乡村中更低一级的乡绅。
有时则是自己出手,直接在门市上做买卖,有道是低价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