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北击胡虏,何为男儿?
这话若是放在年轻气盛的读书人中喊出来,绝对能赢得阵阵叫好,并且敬酒不断,说不定还会有姑娘倾心,随后云雨一番,再过上一天乐不思蜀的日子。
可惜,这是朝堂之上,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心中还有热血的,早已被宦海中的险恶给吞没了。
“年少轻狂,辽人凶残,岂能是你这小儿随意试探的,若不是看在你身为种相公嫡孙,陛下驸马的份上,老夫这就要教训教训你!”
“陛下,种指挥年轻气盛,若是贸然进军,恐怕要陷在辽人境内,太过危险,还是算了吧。”
童贯这时候又站出来当老好人,一副为种彦谋着想的模样,可笑这提议还是他刚才提出来的。
徽宗眼神一瞥,神情不岔的说道:“好了好了!此事搁置再议,先说其他的。”言罢,他便眉头微皱不满的瞅了种彦谋一眼,打了个响鼻。
“臣户部...”
...
东京皇宫,延福宫。
“怎么了?刚才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延福宫内,树木绿荫的影子散落在地上,青石板铺就延伸到远处的道路上徽宗负手走着,边走边朝身边种彦谋问道,他语气有些不善,方才他在紫宸殿上为种彦谋打掩护,对方却不知抽了什么风硬要送死。
还说什么不北击胡虏,何为男儿这种话,有时赵佶恨不得掰开他的脑子,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种彦谋跟在徽宗身边,听完嘿嘿一笑,又惹来他的怒视,紧接着连忙告罪起来:“倒是让陛下担心了,臣只说为先锋探路,却没说要带多少人,太师也没说先锋的定数不是?”
他打了个机灵,先锋是先锋没错,可先锋到底是多少人从来没有准确的数字,对于十万大军来说,一万人就是先锋,对于百人队来说,十人就是先锋。
赵佶乐了,合着种彦谋这是在玩文字游戏?朝中多少大佬被他这么给骗过去了?
“哼哼...”
他指着种彦谋哼哼唧唧笑着,半晌才咂然道:“你小子,若是让太师知道了,定然要气的不轻。”
种彦谋没搭话,只是跟着讪笑起来,来到徽宗常坐的凉亭中。
待他坐下,赵佶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小子,模样端正,虽说有些油嘴滑舌,但是能力出众,年纪轻轻手手下就有了不少产业,就是对于将门世家子弟来说也算是不错了。
“听说昨夜你与太师之子互殴了?”
宫女欠着身子走着几乎听不到脚步声的步子,端来了两碗冰冰凉凉的甜羹来,赵佶捧起了一碗,吸溜着喝起来,随后漫不经心的问起。
来了!
种彦谋神色一动,转而回道:“陛下英明!”
“噗!”赵佶这一嘴的甜羹差点没喷出去,在身边太监宫女惊慌失措来打理他的衣服时,他已经是一脸的费解之色,哈哈笑着指责起种彦谋来。
“你小子说什么浑话,这拍马屁的功夫才几个月就下降了这么多,该罚!”
虽是指责,但徽宗对种彦谋的随意态度却让他大感安心,自古帝王最是无情,如果一个皇帝能如此的平易近人,那要不就是他装的,要不就是真是亲近的人。
种彦谋笑笑,徽宗瞅见又说着:“说你年轻真是没错,太师即便出兵半载之久,回来后也依旧是那般让人放心,你得多学学。”
“是,是...”种彦谋想了想学童贯,还是算了吧,不过天子在前,他还是敷衍的回了两句。
“臣说陛下英明并不是拙劣之语,若是陛下说臣殴打太师之子那就是人云亦云,听信奸人的谗言了,臣与太师之子确实是互殴,陛下您看,臣的脸上还有伤呢。”
种彦谋开始解释起来其中缘由,扭过脸给赵佶看了看,仔细瞧瞧上面确实还有昨天童师闵留下的巴掌痕迹,只是经过一夜变化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等周身宫女将衣服打理的差不多了,撤下桌上甜羹重新上了一碗后,徽宗才看清,吸着气点了点头。
“好了,说吧,又有什么事?”
有道是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于种彦谋每次的到来,赵佶已经摸出规律了,不是已经搞出一个大新闻,就是正在搞一个大新闻。
他猜的没错,种彦谋这次是来给他送大新闻来的,还是一个绝对能吸引赵佶的大新闻。
“陛下,您看...”
种彦谋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叠的整齐的薄薄纸张,看样子面数不多,只有寥寥几页。
随着纸张拿出,被铺在冰凉石桌上,徽宗只是瞟了一眼,心神就都被吸了过去。
“南洋殖民公司?”
他将这有些拗口的词汇读了出来,虽然从没见过这等奇怪词汇,但是从字面上看,似乎和南洋之事有关。
赵佶搓起纸张翻看到了后面的页数,只见除开封面后,第一页入目的就是满满当当写满了纸张的条条款款,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密集的文字排列,一时间只觉得眼睛有些模糊。
种彦谋没说话,徽宗也没问,直接开看,待到将第一页的文字全部看完,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眉目紧蹙的看向种彦谋。
“你这,南洋殖民公司权力也忒大了!怎可给予商人行事?”
徽宗指着那沓子纸道,眼中带着一股帝王特有的敏锐感觉,这是对权力的绝对占有欲带来的。
诚然,正如徽宗所言,南洋殖民公司的权力确实很大,要知道,这在后世可是管理过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