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峰的话,立刻引起了各家蹴鞠社社长的兴趣。
“你们想想看!我们这些蹴鞠社在东京汴梁有多少球迷?有多少大姑娘小妹子喜欢看我们蹴鞠?多少年了,不说一整个东京,至少半个东京的人,蹴鞠都是跟着我们学的吧?”
张奇峰声嘶力竭地在包厢里大喊:“说到蹴鞠,我们才是专业的!那种家的小子搞什么官法蹴鞠,让他搞啊,反正他们是官府嘛,我们不跟官府斗法,自己玩自己的,还不行吗?”
这话说得倒是没问题。
每家蹴鞠社和官面上都有着七扭八歪的关系。
这几天他们也大致了解到了情况,所谓的官办蹴鞠规则,不过是高衙内和种衙内的游戏之作,让高太尉卖了个面子,开封府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懒得为此驳了高太尉,大家脸上不好看,便借了个名头出去。
这就是所谓的官办蹴鞠规则出炉的来龙去脉。
当然,东京汴梁所有的蹴鞠社加上他们背后的势力,加在一起,都不可能和高太尉硬碰硬,所以想要反对这个所谓的官办规则,没有人会这么蠢。
但是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不参与。
如果种衙内和高衙内脑子没坏掉的话,就会知道,如果强逼着他们参与,反而会将整个蹴鞠比赛搞得如同闹剧一般。
他们就可以抄袭官方的流程,自己也办一个民间的蹴鞠比赛,收收门票,开开盘口,岂不美哉?
他们的客户基础比新出来的所谓官方蹴鞠要深厚得多,到时候哪里会有人去看野蛮的官方比赛?当然都会来欣赏这些民间的蹴鞠比赛才对。
毕竟,就像是张奇峰说的那样,轮到蹴鞠,他们才是专业的。
看这些蹴鞠社的人都纷纷点头称是,张奇峰不禁得意地转头看了眼赵经纬。
多少年了,他就等着这一刻,把赵经纬从汴梁蹴鞠扛把子的位置上踹下来,自己登上去,感受一把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爽!
赵经纬沉默不语,脸色阴沉。
张奇峰看得得意洋洋,心花怒放。
他接着说道:“那种衙内与高衙内不过拿出了十万两银子当注,我们大家凑一凑,十万两银子总能拿得出来的吧?排名前十的球社,每家拿八千,剩下的各位每家意思意思,交个千把两千银子,什么都有了。反正之后还有卖票的分红,赌场的盘口,大赚啊!各位!”
诸多蹴鞠社的老板们怦然心动。
以前很多业内人士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很多人都想要办一场集合汴梁最强的蹴鞠社,来一场联赛,为汴梁的球迷们献上一场极其精彩的蹴鞠盛宴。
但是一个是赏格抬不起来,第二个是组织起来很麻烦,第三是分账不均,最后导致没什么球社响应。
现在有官方蹴鞠比赛在这里压着,就像是一片乌云一样,压得他们心头沉甸甸的。张奇峰突然提出这个设想,就让这些球社社长感觉拨云见日一般,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这搞不好还真就是破局之道啊。
社长们互相看了几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些赞同和希望,便向张奇峰表态说道:“张社长,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那么张社长不妨起个头,我们跟着你干就好!”
张奇峰一看大势已成,笑得两只小眼睛迷成一条缝,连连摆手:“哎呀,我哪里成?这里不是有我们的龙头老大在吗?”
他看向赵经纬:“赵社长,您给个话啊,小弟在这里唠叨半天了,总不能让小弟来拢这摊子吧?只有您才能统御我等啊!”
所有的社长心里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这个张奇峰真不是个东西,又想上位,又想立牌坊,想要裹挟所有人逼宫,把赵经纬从龙头的位置上挤下来。
张奇峰这么一发话,大家就有些迟疑了。
论到情理来说,赵经纬之前当龙头老大的时候,总是保证每一家蹴鞠社至少都有饭吃,将汴梁城的势力范围也划分得清清楚楚,黑道白道都伺候得服服帖帖。在场的人,有谁不曾在赵老大那边得过好处?
人终归还是要脸的,不好开口说背着良心的话。
张奇峰却不急。
如果赵经纬不答应,那等于是绝了在场所有人的活路,引起众怒可能不至于,至少大家的怨念是不会少的。如果赵经纬同意了,那么所有的点子都是他张奇峰出的,到必要的时候,比如说惹急了种衙内和高衙内,还能把赵经纬扔出去背锅。
实在是两全之法,万无一失。
赵经纬在汴梁市井混迹几十年,哪里不知道张奇峰的心思?
他用力地捏了捏手指,忽然抬起头来,缓缓说道:“从即日起,我们齐云社退出蹴鞠行。”
石破天惊!
别说那些社长了,就连张奇峰都惊得差点坐不住凳子:“赵社长,赵老大,您别吓唬小弟。齐云社退出?为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联手,将那两个纨绔子弟干翻,不在话下!”
赵经纬摇摇头,心里长叹一声。
这伙蠢货!
作为汴梁蹴鞠界的龙头老大,赵经纬既然能坐在这个高度,自然看到的距离比起一般人要远得多。
那天在新奇的蹴鞠场上,他眼睁睁地看着种彦谋像是一只凶兽一般扑来,尽显野性,让他都心惊肉跳。
然后,赵经纬就对种彦谋所展现的另外一种蹴鞠心醉神驰。
那么快节奏的强攻,如此激烈的攻防,ròu_tǐ和ròu_tǐ的碰撞!
种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