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彦谋听王氏旁敲侧击了一番,终于是坐不住了,没有等杨再杰回来,便匆匆回去。
开玩笑的吧?
一个帝姬,心系于我?
种彦谋心里有点堵。
要论起来的话,恐怕还是那副画和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惹的祸。
偏生种彦谋对茂德帝姬,还真就没有那个心思。
杨再杰那样有身材有颜值,两条长腿矫健无比的样子,才是种彦谋最喜欢的类型。
茂德帝姬身子都没长开,可爱确实是可爱,但也不过是惹人怜爱,像妹妹一般。
要说对这样的小姑娘升起爱意,那得是多变态?
而且种彦谋也敢肯定,茂德帝姬这个年纪,再早熟也很难真正意识到什么是爱,什么是婚姻,完全都是听从皇帝安排,说指给谁就指给谁。
就算茂德帝姬说喜欢自己,也不过是将憧憬和崇敬的感情误会为爱意罢了。
问题在哪里?
问题在皇帝他可不是善茬。
这个年代哪里有人会那么细致地分析恋爱中的心理学?
皇帝妥妥地以为茂德帝姬喜欢种彦谋,而他又宠着茂德帝姬,才给她那么多方便。
要不然帝姬出行,怎么可能那么方便?
种彦谋匆匆出了天波府,叫上家里的马车,立刻往家里赶。
他着急地挑起帘子向外看,果不其然,赵家的狗……不是,是殿前司的人,隐隐地跟在道路两边,时不时朝他这边瞟一眼。
嘶……
要命!
我种彦谋的终身大事,居然已经惊动皇帝了吗!
见鬼了,我种彦谋何德何能啊!
回到种府,看到好歹府门这边的门子还是自己人,一切照旧,种彦谋才松了口气。
进得门来,还没等他喘口气,门子就跑了进来:“衙内!宫里来人,召你进宫呢!”
种彦谋不忧反喜:“好!人在哪里?”
他两步从府里冲到前厅,只见之前那个前来传召的陈畅陈公公正等在那边,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哎呀,种衙内你让杂家好等呐!快跟杂家走吧,陛下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种彦谋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只是勉强遮个羞,只能对陈公公拱拱手道:“能让小子换身衣服吗?”
陈公公“噫!”的一声捂着鼻子,皱起眉毛:“什么味道?衙内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种彦谋只能简略地说道:“在天波府被打了一顿,人家给我上的药。”
他估摸着说什么研究武学啊,脱了力什么的,陈公公怕是也听不懂。这样说得浅显一点,反而能听明白到底啥情况。
陈公公双眼一亮:“衙内你就别忙了,就这么跟我进宫吧!”
种彦谋诧异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外裳被撕成两半,耷拉在身上,活生生像是个灾民:“这算是御前失仪的吧?”
陈公公的脸皱成一团:“哎哟,衙内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信我!”
种彦谋想了想,叹了口气:“小子就把命交给陈公公了……”
他对王贵使了个眼色,王贵会意,从种彦谋身后靠过去,将一张交子,折得小小的,递到种彦谋手中。
种彦谋最近学了几招,手指一挑,交子便弹进了陈公公的袖筒之中。
陈公公苦笑了一声。
他今天可真没想着来这里捞一笔,只是出于上次种彦谋对他的善意,想要来进行回报。
没想到种彦谋滴水不漏,礼节无亏,有来有回。
到底是谁承谁的情,陈公公心里都是一笔糊涂账。
他不知道自己给种彦谋传递的信息是多么重要,甚至让种彦谋决定将命都压上去,可见种彦谋有多么重视。
两人乘着马车进了宫,路上一言未发。
殿前司的人就在马车两侧拱卫,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
天气炎热,皇帝几乎日日都在清凉的小阁中打坐或画画,几乎不怎么往其他地方去。
种彦谋这次依然是在小阁中见到了皇帝。
然而皇帝这次既没打坐,也没有画画,而是威严地坐在书桌后面,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容。
然而他的严肃,只维持到种彦谋出现的那一刻。
“噗……”皇帝看到种彦谋,就忍不住喷了口茶:“你这是作什么怪?”
种彦谋有些委屈:“启禀陛下,小子今日去天波府玩,和他们切磋的时候,他们以多欺少,小子颇挨了几下黑手呢!”
他可不介意给天波府抹点黑,谁让那伙人如此不仗义呢?
皇帝总算从种彦谋的衣着对他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又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你还涂了药膏?离朕远点!”
种彦谋低头应了声“是”,委委屈屈地往后挪了两步站好。
皇帝看着种彦谋这一身乞丐装,手臂上被涂得跟发霉似的,心里糟糕的心情好了不少。
一般人们心情不爽的时候,如果看到别人比自己更惨,就会心情好很多。
不过作为皇帝,他还是记得住自己的初衷的。
“不是花开堪折直须折吗?”皇帝语气有些轻佻:“那你折啊?你怎么跑到别家去了呢?”
种彦谋没想到皇帝说得这么直白,便也不兜圈子,讪讪地说道:“小子以为茂德帝姬年岁太小,尚且懵懂不知事,不敢应承。”
皇帝冷哼一声:“不知事?她是帝姬!朕从小就培养她,教育她,怎么可能懵懂不知事?朕打包票,她一点都不懵懂,心中的念头清清楚楚。你拿诗句挑逗于她,现在就想撇清?告诉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