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德帝姬一步三回头地回到宫中,而杨紫薇提枪跃马回了天波府。
种府少了两个人,一下子好像少了一半的色彩一半,连家丁们出操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种彦谋气得直发笑,鲁智深也严厉了许多,罚了全员绕着种府跑了十好几圈,才刹住了这股不正之风。
种师道和种彦谋过了几天,好好休息了一番,满意地回了西北。
种彦谋又变得孤家寡人起来。
当然,和以前已经有很大改善了。
茂德帝姬和杨紫薇时不时会来种府住几天,当作调剂。
他们三人的订婚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办仪式,只是三家长辈——皇帝、种师道和王氏聚在一起,交换了三人的生辰八字,按照各家的习惯,或是立牌位,或是上族谱,确定了未来联姻的意向。
按照古人重然诺的习惯,基本上如果没有不可抗力的话,这重婚姻关系便是牢不可破的。
本来礼部给出来的订婚礼仪非常繁琐,甚至还要祭天以谢罪,拜祭祖宗以获得谅解。但是皇帝最近迷上了素描,无师自通地从中领悟了简约风格,沉迷得不得了。
他现在连宫里那些繁杂的浮雕和花纹,都想彻底去掉,清清爽爽地只留洁白的幔布和最质朴的木料纹理,岂不是最贴近自然?
皇帝的一点小小的爱好,对于礼部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们恨不得抱着笏板撞死在皇帝的阶前,无论如何都不肯让皇帝改变皇宫的样式——即使这样能够大量节省内库的开支。
皇帝想了想,犯不着在这样的事情上和礼部官员闹得不可开交,反正几十年读这么住过来了,虽然现在他感觉自己像是终于张开眼来看世界一样,体会到简约的美丽,但是这不妨碍他继续自己习惯的审美观。
于是皇宫改造计划就这样无疾而终。取而代之的,是皇帝要求订婚仪式尽可能地简化,则获得了礼部的支持。
既然不能大张旗鼓地祭天祭祖,那么就尽可能低调一点,别引得国人议论纷纷,这是礼部上下的共同认知。
订婚这事儿,居然种彦谋、茂德帝姬和杨紫薇都没资格出面,这也是有趣的事情。
过了中秋,天气就开始渐渐凉了起来。
有道是一重秋雨一重凉,几场雨下来,天气已经凉爽多了。
种彦谋本来以为北宋的天空应该是纯自然无污染非常漂亮的,然而汴梁城里的天空,却并不是特别清澈。
直到郓王约种彦谋出城打猎,才让种彦谋见识到了北宋年间,原生态的自然环境,是真的非常漂亮。
碧蓝如洗的天高得让人心里害怕,远远的天边有大雁排成人字,向南飞行。
大雁距离地面极高,几乎缩成一个个小黑点。
更显得天高风劲。
种彦谋抬头望着天空,几乎想随便找个地方躺下,只看着这片天空,就能让他痴痴地看一整天。
然而世间皆苦,哪里有时间能让种彦谋放空自己?
比如说现在,郓王便笑吟吟地对种彦谋介绍道:“这位乃是广平郡王,是我九弟,单名一个构字。九弟,这位就是你仰慕已久的种家大郎,还不快见礼?”
赵构?种彦谋再怎么对历史无知,也知道赵构乃是南宋的开国皇帝,同时也是害死岳飞的罪魁祸首。
不论后世有多少人给赵构喊冤,说赵构也是有苦衷的,但是不愿意迎回徽宗和钦宗二帝,因此给岳飞等将领使绊子,北伐尚未成功,就急吼吼地将各个武将的权力收回,这些地方都是他根本洗不白的污点。
只是……赵构不应该是康王吗?
种彦谋心中疑惑,难道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吗?
这时候不是疑惑这些的时候。
看着面前那个只有十三四岁,长得漂漂亮亮的小男孩,种彦谋真想象不到,这个小男孩最后将成为那个继承了父辈的权术水平,将整个帝国上下都玩弄于鼓掌之内的权谋大师。
现在的他,不过是长得粉妆玉琢,手里拿着一张软弓,双眼带着闪光,看着种彦谋的孩子而已。
种彦谋赶紧拱手见礼:“九殿下,之前不曾问候,是种彦谋的错,今日与殿下相识,种彦谋九生有幸!”
赵构摆摆手道:“不妨事,姐夫且抬头。”
种彦谋抬起头来,双方看了个对眼。
赵构哈哈一笑:“真猛士也,种家姐夫,今日且让我蹭蹭你的威风,多蹭几口肉吃。”
种彦谋眨眨眼,笑了起来:“殿下客气,种某必会努力。”
赵构笑道:“那我便指望姐夫了。”
郓王笑道:“你这无赖,说好看谁猎物多,来一个赌赛的,你却傍上了妹夫,这不是让哥哥我难看嘛!”
赵构拱手道:“哥哥恕罪,实在是姐夫实力高强,小弟若不这么做,怕是连口汤都喝不到呢!”
郓王笑着摇摇头。
种彦谋笑了笑,没有插话。
赵构的权谋很强啊,开口就隐晦地表示了拉拢之意,还为将来继续和种彦谋交往,提供了契机和话题——一起扛过枪的关系是非常铁的,哪怕只是打猎。
不过……
种彦谋心里好笑,管他呢!到时候赵构能不能有机会登上皇位,都是未知数呢!
贵族打猎,其实没有谁真的会斤斤计较打猎获得多少猎物,最多不过是当个赌注,大家博个彩头,关键是在过程中大家增进感情罢了。
不过种彦谋是第一次参加打猎,虽然并不是在特别当作猎场的宋代皇家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