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这么晚了还有事儿?进来说话吧?”严嵩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这庆儿是严世蕃的小名,在家中,严嵩都是以小名称呼他的。
严世蕃字德球,号东楼,小名庆儿。
这哥们儿虽然满腹经纶,但却是未经科举便步入了仕途,以严嵩的名势,先入国子监读书,然后就被他爹给弄了一个左军都督府都事的官职,一进入仕途就是一个正七品的官职。
据说,严嵩眉目疏疏,声洪而尖,符合民间百姓心目中刻画的奸臣形象。
而严世蕃的相貌与其父并不相像,不但长得高大,而且相貌堂堂,这要是放在后世,绝对是一个演正派角色的人选。
严世蕃奸猾机辩,通晓时务,熟悉国典,而且还颇会揣摩别人的心意,是而被称为嘉靖朝第一鬼才。
嘉靖十年以父荫,入国子监读书,授左军都督府都事、后军都督府经历,后为京师顺天府治中,二十二年升任尚宝司少卿,二十四年升任太常寺少卿,仍掌尚宝司事。
嘉靖二十七年,严嵩再任首辅时,已经年近七旬,年迈体衰,精神倦怠,加之需日夜随侍皇帝左右,已无足够精力处理政务。
如有政事需要裁决,多依靠其子严世蕃,总言“待我与东楼小儿计议后再定”,甚至私下让世蕃直接入值,代其票拟。
票拟就是内阁在接到奏章后作出批答,再由皇帝审定,是阁臣权力的重要体现。
严世蕃的票拟多能迎合嘉靖皇帝的心意,因此多次得到嘉靖皇帝的嘉奖。
嘉靖二十九年,严世蕃升太常寺卿,十月始“上悯嵩老,令子世蕃随任侍亲”。
严嵩索性就将政务都交给其子,严世蕃一时“权倾天下”。
次年,升工部右侍郎,嘉靖三十三年,又升工部左侍郎,八月,嘉靖皇帝下诏加严世蕃工部尚书衔,严嵩上疏辞免。
也正是严世蕃的勤勉,严嵩的日子也过得更加的如意,每晚都要享受一下才会安歇。
今日严世蕃来得比较早,严嵩的歌舞晚会还没有进到关键时刻,因此他才能被严嵩叫道愚舍中去。
愚舍的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两个俏丽的小婢,都是十二三岁而已。
愚舍中有四五个琴娘,还有五六个舞姬在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严世蕃进来也没有影响愚舍中的歌舞。
严嵩身边有四个小丫鬟正帮着他捏腿捏肩膀,见严世蕃进来,四个小丫鬟只是微微屈身施礼,并没有停下来。
“庆儿,坐下说话吧。”严嵩用下巴朝着旁边软榻示意了一下,说道。
严世蕃施礼谢过了,便在旁边靠坐下来,一个小丫鬟也忙送上茶水来。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儿?”严嵩问道。
“淮安府关家还是有人逃出来了,孩儿刚刚见了。”严世蕃说道:“关家男丁几十个,就逃出关小珩一个人来,女眷都送南京教坊司了。”
“嗯。”严嵩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家中损失了多少?”
“年利加上历年积攒下来的本金,差不多有一百二十万贯。”严世蕃说道。
严嵩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笑道:“还好,还不算多,不过就是一百二十万贯而已。
等风头过了,再在淮安府扶持起一家就是了,没准比关家带来的更多呢。”
严世蕃说道:“孩儿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孩儿就怕苏超一路南下,会把咱们家的财路都给断了,那损失就大了。”
“唉……,说这些都没用。”严嵩说道:“皇帝那里就是要清理那些海商,而且这事儿也没有经过朝廷,就是让锦衣卫在办,这事儿是陆炳管着呢,咱们又能怎么样?
陆炳跟咱们家的关系不比以前了,现在你阿爹我的面子他都不给了,因此要想阻住苏超南下巡查,怕是很难了。”
“父亲大人,如果孩儿在朝堂上召集人弹劾苏超呢?咱们只针对苏超,不针对陆炳,这样会不会容易一些?”严世蕃问道。
严嵩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你打算用什么理由来弹劾他?”
“收受贿赂,欺压地方,敲诈勒索。”严世蕃咬着牙说道:“孩儿不相信他苏超手握巡按大权,一文钱也不贪,只要他有一点劣迹,孩儿就有信心弹劾掉他。
只要他别撤职查办了,那清查通倭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苏超现在到了哪里?”严嵩问道。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到苏州了。”严世蕃说道:“也不知道他在苏州是不是又掀起一场风雨来。”
“苏州那边有消息过来吗?”严嵩又问道。
严世蕃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过个两三天就应该到了。
苏超在赶往苏州府之前,孩儿已经叫人给苏州府那边送去消息了,让他们躲出去,不给苏超抓他们的机会。
只要苏超无法查抄他们,他们就应该会躲过一劫,苏超总不能呆在苏州府不走吧?”
严嵩点了点头,说道:“你做得不错,在没有那些人踪影的情况下,苏超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抓人。
呵呵,沿海各州府的势力可不光是我们严家的,朝中那几个家伙也都是有份的。
就是淮安府四个海商,除了关家是咱们严家的,余下的那几家的身后可都是朝中的人撑着的。
既然要弹劾苏超,那就把他们也都喊上吧,没有道理咱们家在这里摇旗呐喊,他们在旁边看热闹,到时候他们又跟着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