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实也简单,王崇古膝下有一对龙凤胎儿女,长子生了重病,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去,所以王崇古想着找一个赘婿好让自己一家的香火有所延续。
“学甫才几岁呀!用得着这么着急抱孙子么?就算他儿子有个万一,他再娶一个还能再生呢!”张允龄说道。
张四狗是实在想不通,王家那么多的亲戚怎么非得到自己家来认这个亲呢。
王氏夫人气道:“他不是发过誓不续弦么,总不能看着他绝嗣吧?怎么说他都是一个举人,而且也都是自家亲戚,给他做赘婿有什么不好的?”
“做赘婿那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我们张家不缺什么。”张允龄着急得说。
王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道:“你有脾气往这里发呀!往这里招呼呀!”
王氏挺着肚子,指着自己因怀孕而鼓得尖尖的肚皮,那张允龄无耐得看了一眼王氏,说道:“你就别再气我了!”
张四狗趁着这个空挡说道:“三舅即是举人,只要他开口,不管他与王家本家有多大的仇,他们都会高高兴兴的从族中选出一个过继给三舅的。”
张允龄摇头说道:“王家本家肯,你舅舅还不肯呢。你舅舅的家事你也应该是听说过一些吧。”
张四狗瞪大了双眼说道:“哪里有把家中长子给别人当赘婿的道理!这事要是让叔父听去了,非得闹到我们家门里来。”
王夫人说道:“你三舅可是一位举人呢,你那几个弟弟都还小,我现在又怀着一个,是男是女也不知,但看这肚儿尖尖,应该是个男孩,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家中男丁还算是兴旺……”
张四狗急忙打断王氏的话,说道:“娘,您真要割裂骨肉?”
王氏气道:“你说的什么能话,这并不等于失了骨肉情义。”
张四狗说:“不行,我们兄弟四人……五人,缺一不可!”
“这里没有你的事!出去!”王氏被张四狗说急了,命令着他。
张允龄也觉得儿子在这里听着自己夫妻吵架也不好,于是他对张四狗说道:“后堂有一包点心,你给隔壁老王家送去。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这都什么时候了,送甚个点心!”张四狗问。
张允龄气道:“你把人家茅房蹲板给锯了让他儿子掉进了茅坑里,这事我还没罚你呢!”
“不是我……”张四狗狡辩着说。
“快去!”张允龄厉声喝道。
张四狗无奈,那又眼一轱辘,却突然有了主意。他心中想道:“只要让大舅去找三舅把儿子过继过去,我不就可以不用当赘婿了么?他们两家虽然有一些不睦,但不试试如何知道没有转机呢?。”
张四狗想到这里高高兴兴得往去后堂拿了点心出门而去。
那张四狗一走,王氏马上说道:“狗儿向来才智过人,不过都是一些小聪明。你就不怕他再惹点什么事情出来么!你还让他过去!”
张允龄说:“难不成让他看着我们吵架呀,其实狗儿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哪里有长子拿来给别人家当赘婿的。”
王氏说道:“那不是没有办法么,其它的儿子都还小,谁能尽快给崇古生个孙子?”
张允龄与王氏又吵了起来。
蒲州王家的家事说简单也简单,张家老太爷生有五女三男,二男早年夭折。且女子不入宗族排行,所以原本是第八个孩子的王崇古就被叫作三舅了。
这第三子王崇古以前十分调皮,在别人的眼中就不是良善之辈。他自小就爱读兵法兵书,爱演棋阵,还喜欢耍一些棍棒。
有一年,蒙古人在河套游弋集结,吓得大同那一边的人全往山西南边而逃。当时有这么一家耍宝卖艺的就到了蒲州城来了。
卖艺的武功了得,到蒲州城便拉了个摊子练起了软功硬功,求得了不少盘缠钱财。王崇古闲逛之时也就看见了,然后硬是要跟着那一家卖艺的学把式练拳脚功夫,还许下了银子求学武功。
卖艺人不仅自己的武艺高强,他还有一个女儿同样也身怀武艺。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在同一个屋檐之下,日子一长便生出了情愫。
卖艺人女子未婚先孕,虽然王家家长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最后也没有办法,只得办了婚事。
卖艺人身份低微,嫁进王家以后挺着肚子还受了许多气。那时候是张四狗的母亲、王崇古的二姐在帮着安胎,所以张家与王崇古向来一直交好。
十月怀胎到了临产之日,先是诞下一子。谁知肚内还有一胎,但那第二个孩子死活出不来。
张四狗的三舅妈虽说习过武艺但也没办法这么耗,用不到多长时间就熬得没了气力。眼看着危在旦夕,王崇古突然想到他们王家还有一支祖传的五百年野山参。
但王家原家主本来就不乐意这门婚事,要不是奉子成婚,这个亲还结不成。所以当时王家家主根本就没给那支野山参提气续命!
王崇古的妻子是闭着气把第二个孩子给硬生下来的。这边第二胎刚下生下来,那一边产妇就咽了气了。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还没有完,王崇古的妻子刚下葬,其父便张罗着给王崇古继弦。气得王崇古当场就掀了桌子并发誓不再继娶。
自此王崇古对自己的父亲开始怨恨,出于这样的情节,王崇古对本家并不抱好感。
在妻子死后王崇古足不出户,潜心读书,没多久便中了秀才。
数年前在其父逝世以后他便带着儿女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