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只要徐邦瑞的消息。
徐邦宁当然知道他们之前的约定。
两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徐邦宁。
昨夜画舫之上,除了我们三人的人以外,还有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徐邦宁见状,当即若无其事的说起了昨晚的事。
嗯?
谁?
两人面色一怔,急忙问到。
那个船夫。
徐邦宁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亮,凛然不已。
船夫怎么了?
可两人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昨夜光顾着喝酒听曲去了,一直都没太留意那船夫。
现在想来,那船夫虽然身上穿着普通平民的装束,但那双虎头靴,绝对不是他能穿的。
还有他划船时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
徐邦宁昨夜睡觉前细细想过当时溺水的情景,他是个研究明史的人,自然知道一个国公府的小公爷溺水乃是如何严重的一件事。
而昨夜王承阳,李嗣源和他都在画舫之上,以他们三人的身份地位,那画舫上的安保措施绝对超乎任何人的想像,就算他们三人把船凿个洞,画舫上的护卫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人落水。
所以昨夜他的落水,必然不是意外。
只是昨夜刚刚穿越而来,很多事他都还没消化完毕,而今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那船夫的怪异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是说,昨夜你溺水,就是那船夫捣的鬼?
李嗣源和王承阳总算反应了过来,但两人脸上的惊讶也是显而易见的。
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想到昨夜徐邦宁溺水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暗算。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不过我总觉得那船夫不是普通人,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不久便有消息。
我说这件事,就是要给你们两个提个醒,既然有人能够暗中对我下手,那自然也有人能够暗中对你们下手。
现在我们若不能搞清楚对手是谁,什么来头,多少势力,日后吃起亏来,你们俩就抱头痛哭吧。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无论是王承阳还是李嗣源,两人亲爹在南京府的对头可不少,不知多少人正翘首以盼两人亲爹从当下的位置上滚下来,暗中搞事情自然没什么稀奇的。
两人闻声,皆是面色一沉。
他们当然明白徐邦宁的意思,而且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然当初何至于约定只谈风月,不谈家事?
为的就是避免说了不该说的话流传出去,给自己家人带来麻烦。
但如果麻烦要自己找上门,他们如何躲避?
徐兄言之有理。
以往倒是我们过得太过顺遂了些,经此一事,我们三人再不可如之前那般,日后定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李嗣源从小生活在这南京城里,也没离开过,更别提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就胆量而言,他自是比不上徐邦宁和王承阳。
听到徐邦宁这一番话,他如何不知其中厉害?当即严肃的点了点头。
哼!
瞧你那熊样,不就是几个刁民么?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徐兄,你哥在南京府有多少家产我不知道,但他的势力,我却也有些耳闻。
王承阳的胆量的确大一些,可是他也知道徐邦宁刚才那番话的深意,不外乎对付徐邦瑞罢了。
说来听听。
徐邦宁好整以暇的虽没能进国子监,但平日在外仗着自己国公府大少爷的身份,也拉拢了不少人。
我听说张元伯,卫少卿,胡宗宪之子胡松奇等人都曾与他有过往来。
另外,你知道他发妻的表弟是谁么?
王承阳故意卖了个关子。
徐邦宁微微摇头,这些事以前他根本没有注意过,甚至连徐邦瑞的发妻都毫无记忆。
王诏。
嗯?俞大猷手下参将王诏?
别人或许不知,但作为一个熟读明史的人,徐邦宁岂能不知王诏?
此人跟着俞大猷在浙广扫荡倭寇,战功赫赫,胡宗宪身死狱中之时,他还跟着戚继光北上平乱,可谓是几个抗倭名将中活得最久的一人。
眼看从文无路,就一直想从军建功,王诏就是他埋下的一颗棋子。
这些年王诏在浙广声名鹊起,得到俞老将军重用,听说你哥也曾几次奔赴浙广拜访俞老将军,他们暗中联络恐怕已经不是新鲜事。
但朝廷方面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百官本就为你哥鸣不平外,多半还有徐阶在其中调停,陛下这才没有严查。
别看王承阳平日里吊儿郎当,但他除了逛青楼第一外,其实对国中之事也颇为了解,而且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得益于他有个当知府的爹,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官场权术他也可谓知之甚详。
听完这些,徐邦宁这才回过神来。
他一直奇怪徐邦瑞这些年来为何始终隐而不宣,原来他早就在暗中谋划其他出路,而且成效颇为显著。
嘉靖四十一年,也就是三年前,二严垮台,胡宗宪入狱,徐阶升任内阁首辅。
现在的徐阶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陆凤仪接连列举数十条罪状弹劾胡宗宪,徐阶都能将其保下来,其能力可见一斑。
而徐阶向来看重东南沿海的抗倭将领,徐邦瑞若是通过王诏,进而得到俞大猷,戚继光的支持,最后再得到徐阶的看重,那自己还想袭爵?做梦呢?
一思及此,徐邦宁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