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犹可,许半青却是心中一喜,总算是没白折腾一趟!这样一来,她的机会也快要来了!因此夜里回到小院,见着那横眉竖眼的林公公也觉得顺眼了许多。不等林公公发话,便笑眯眯的凑上前去:“林公公,您老人家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林公公有些怪异的瞥了她一眼,虽有些奇怪,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了个笑容:“让你办的事可办妥了?”
不好!许半青这才想到自己不是闲着无事出去闲晃的,而是林公公吩咐她去帮着找那叛国投敌的“侍卫”去了!不过她也不慌,略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回公公话,许多人都在找,后来皇上叫人传话说不用找了。我见其他人都各回各处,又怕您老人家找不着人使唤,就跟着回来了。”
“唔。”听说皇上吩咐不找了,林公公也没什么话说,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便叫她自去休息了。
许半青也确实有些累了,回到柴房就躺了下来。柴房里没有床,不过是用旧铺盖铺在地上而已。许半青却不觉得难受,只满心喜悦的期待着,她要等的那个时机。想了又想,把随身带来的三两多银子藏在怀里,摸了又摸,这才睡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就被号角声吵醒了。
这是怀仁帝到凉州以来第一次正式出兵,想来又是要到阵前做些演说一类的。许半青想到在京郊的那次,不由暗暗点头。怀仁帝人虽多疑,又好谋算,但在鼓动人心这点上的确是旁人所不及。不过她对听这些可没什么兴趣,八成今天私下里的重点还是有个侍卫逃到敌军那去通风报信了。
这点她倒是猜错了。
昨晚在守备府中的将士都十分默契的约束手下人,不许谈论这件事。毕竟两军对敌之时,己方大营深处却有人叛变,偏又被他逃的不知所踪,可不是什么能让人心神振奋的事。
战时就是这样,一切为了战争。
只是许半青那时候并不懂。
乞颜部的人想必等着一战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见大淮的兵马出城,便立即整装待命。双方人马整整齐齐的列成两个方队,密密麻麻的看不出谁是谁。却是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不知在等些什么。
最后还是乞颜部那边为首一人指着凉州城的城头比比划划的说了些什么,乞颜部的部队这才呐喊起来。
许半青在城中听得也有些惊心动魄,不过林公公却一脸悠然自得,仿佛十分享受一般,口中不断说道:“别在这发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得,恐怕在分出个胜负之前,自己都得在这做苦力了。许半青苦着脸依着林公公的吩咐忙碌着。不过心底其实并不完全觉得自己在受苦,反正左不过这一段时间。这些不过是她逃出这里的一部分。而且累虽累,却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怀仁帝又要算计自己什么,因此她还算是能够苦中作乐。
然后这样来来回回几天下来,大淮与乞颜部双方叫阵各有胜负,总得算下来却是不分伯仲。战事就又胶着下来。
许半青在府中全不知晓外面的情况,只听着每天打了又打,打了又打,不知道到底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转眼到了八月二十六。
京中来人了。
来的是三皇子府中的管事太监。
据说一路风尘仆仆,一见到皇上,那马就跌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而怀仁帝见到那管事太监却大惊失色。招了他到室内密谈。
之后那管事太监是被人抬着出去的。皇上又不停的召见军中各个将领,俱是在室内单独交谈,谈了些什么便无从知晓了。
直到怀仁帝带了禁军回了京,许半青才见到了留下来的白炎锡,从他口中听说了这些事。
“那皇上到底因为什么回去的?”许半青心底猜到几分,都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她才不信怀仁帝会毫无准备,说不定早就预见了这种事,所以特意在这边耽搁下来,布了局给太子跳呢!
“东宫有变。”白炎锡只说了四个字。见许半青一脸了然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早就知道了?”
许半青摇摇头:“猜测而已。”
太子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从一出生就立了太子,但怀仁帝却对他甚少过问。
毕竟皇上今年才四十出头,怎么也得再活个二十来年吧?到那时太子已经快四十岁了。他等的及才有鬼。不过太子那人没什么长材,想来不知是他身边什么人鼓动的。
至于三皇子,许半青也不相信他仅仅是报信那么简单。虽是来报信的管事太监累的个人仰马翻,好像事情很紧急一样。但三皇子人也住在宫中,东宫有什么动静,他会不留意?
总之这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许半青心里下着定论,却不觉得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白炎锡为什么没跟皇上一起回去?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白炎锡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许半青就蹙起了眉:“当真?”
怀仁帝留白炎锡在这,叫他暗地里寻找建云公主的遗骨,送回京去。怀仁帝要把她下葬在皇陵。
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怀仁帝此举是不合规矩的。哪有嫁出去的女儿死后葬在娘家的墓地里的?
但以怀仁帝对建云公主的感情,许半青虽不是很确定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像是怀仁帝会做出来的决定。
只是为什么叫白炎锡来做这件事呢?
龙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