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刘依纯派人来传消息,商队会在九月初十出发。
“刚好过完重阳。再迟恐夜里太冷了。”这是刘依纯的原话。
许半青不无不可,她当然是希望越早越好。只是眼看还有两天就到重阳,这时候托人给白炎锡带信却是来不及了,况且她也没有什么可以信赖的人,能帮她送信。
然而此时的白炎锡却已回了京城。
京中局势有些微妙。照理说皇上回了京城,要么太子应该想个办法将皇上拦在半途。只是不知太子是不是因皇上提前回京而泄了底气,反而派人到京外将皇上大摇大摆的接回了皇宫。就好像之前三皇子提过的事完全没发生过一般。饶是怀仁帝也有些摸不清太子的底细了。但秋后算账却是免不了的。
太子难免有些心惊胆颤。
但等白炎锡听说此事的时候,局势又发生了变化。不知是哪位高人在背后指点,太子竟然直接带兵将皇宫给围了起来。
这时白炎锡也已到了京城。
见整个京城乱成一团,白炎锡也有些慌。太子竟然策动了丽嫔的娘家哥哥万学谦!万学谦原也是军伍出身,现下正担任河西总兵,范泰吉这次去凉州并未带上河西的人马。而眼下河西的守军就围在了皇宫外面。虽是只有三万人,然皇上的禁卫刚从凉州回来,长途奔波之下,哪里是太子的对手?只仗着皇宫围墙高大结实罢了,况且宫中饮食兵器都没多少贮存,到底能撑上几天,却不可知。
外面的消息送不进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白炎锡只听说太子带着几个向来亲太子一派的王公大臣跪在宫门口。但皇上到底如何了,却不知道。虽是并未听说皇上有什么意外。却也由不得他不着急。无奈之下,只得去寻了三皇子。
三皇子自十五岁起就出宫立府了,只是尚未有封号。
三皇子的府外也有河西的官兵在把手。不过人数不多,白炎锡避过官兵耳目跃入府中,倒把三皇子吓了一跳。
他在宫中几年,从普通侍卫升到皇上的贴身侍卫,对自己的功夫也是有些自傲的。也未深思,这种时候,三皇子府外的看守怎么如此松散。见到三皇子尤清录,白炎锡立即跪倒在地。
“这如何使得!”三皇子立即将他扶了起来。“白侍卫是父皇身边的人,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白炎锡一路奔波下来,刀削般的脸庞愈发消瘦。又急又累之下,双目已熬得通红,只跪地不起,以头点地道:“请三皇子想个办法吧!皇上……”
“我知你所为何事。”三皇子一身儒服,一脸为难的道:“只是我为了避嫌。向来不与军中人来往的。你也知道我的处境。”
太子甫一出世就被册封,他比太子小了两岁,从小就被教育不得与太子争抢什么。因此他方满十五就自请搬出皇宫,连三皇子府都只是比寻常府第多了些大内出来的侍卫而已。
白炎锡也知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却是再想不出别的办法。他虽有功夫在身,却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面对三万训练有素的军队?更何况那三万军队已将皇宫围个水泄不通!稍有不慎,被对方攻入宫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无他法可想了。只得拿眼紧盯着三皇子,脑中快速的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皇上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就是三皇子。太子做出这种事,若是成功。也不过是传为一段轶事。但若失败,从此就是万劫不复之地!白炎锡不知道太子哪里来的底气和勇气。只是他这个时机却是挑的十分巧妙。
这时三皇子却叹了口气:“皇兄他,也太过冲动了!难道他就不能等到父皇百年之后名正言顺的继位吗?”
只是这却是三皇子的好时机!
白炎锡与三皇子都心知肚明,只要这次太子事败,三皇子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了!
因此白炎锡只默不作声的看着三皇子,他不知道自己眼中是期盼还是些别的什么。他只知道,只要将太子震慑住,三皇子就是最大的受益人!
三皇子在他的视线下抿了抿唇,半晌,道:“我要想一想……”
“三皇子,不要再犹豫了!”白炎锡大声道,“但凡有一点点可能性,也不应该放弃。”
放弃什么,他却没说。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是放弃皇位,还是放弃皇上的性命!
三皇子手握成拳,又一根一根的散开,沉声道:“既然如此,就麻烦白侍卫替我跑一趟吧。”
三皇子写了封信请白炎锡送去京东大营。
京东大营还有五万兵马留守,白炎锡是知道的。只是之前京东大营一直按兵不动,他以为对方也是太子一派的。想不到竟然是与三皇子有联系的。心中一冷,若是这次三皇子也失败了……不,不会,宫中还有禁卫军,三皇子带着这五万人,太子只有三万人,里应外合之下,结果一目了然。
想着,白炎锡有些魂不守舍的带着三皇子的信去了京东大营。
许半青自离了凉州城之后哪里还关心过京中局势,在她心目中,怀仁帝恐怕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不然又怎会将太子留在京中监国?她从不怀疑怀仁帝会有束手无策的一天,因此只是一边等着出发的日子,一边暗暗盘算着怎样见到乞颜保,又怎样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身份。
对此她也有些犯难。
她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身上也没什么信物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甚至她自己在屋里打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