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风很冷,带着涩涩的海腥味。
一座小小的孤岛上,有一间屋子,发出微弱的光芒。里面躺着一对夫妇,两个孩子。
佩妮·德思礼躺在简陋的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缠绕着的蜘蛛网,海腥味透过门板,往她的鼻孔里钻。
她眼中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株柳树下。
就是那一天,她和莉莉遇到了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孩,也知道了莉莉和他是同样的身份——巫师。
巫师啊,多么神秘莫测的词汇。
佩妮永远忘不了,当时知道还有一个神奇的巫师世界时,她的心里有多兴奋。只是,她很快就被现实丢进深渊。
原来拥有巫师天赋的,是她的妹妹,是她从小到大就光彩夺目的出众的妹妹,而不是她这个平凡人。
在她偷偷给当时的校长邓布利多写信,却被他婉言拒绝后,佩妮的兴奋就完全转化成了憎恨。
她拒绝接受所有与那个世界有关的人或事,她与妹妹渐行渐远,形同陌路。直到妹妹身死的消息传来时,她的眼中才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所以,尽管她极不情愿,最终还是收留了妹妹的遗孤,那个额头上有一道伤疤的男孩。
“莉莉……”
佩妮的眼神有些涣散。
“砰砰砰!”
突然,小屋的木门被剧烈地拍打着,屋子也随之晃动起来。拍门声中,依稀可以听到一句有点熟悉的声音:
“轻点,海格。”
弗农·德思礼抄起了手边的猎枪,紧张地对准门口,手却微微颤抖。
今天,那个该死的疤头小子的信把他气得不行,却又无能为力。不得已之下,只能逃到这座小岛上,没想到还是被找来了。
木门被轰然拍落,直挺挺地拍在地板上,发出一阵巨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出现在屋里的几人面前。
“搞什么?不想活了?”
达力·德思礼揉着眼睛,愤怒地吼道。他挣扎着坐起来,想要给胆敢打扰他睡觉的人一个教训,在看到门口那个小山般的人影后,吓得连忙躲在父亲身后。
海格低下头,避过屋檐后走了进去。地板嘎吱作响,不堪重负。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弗农·德思礼握紧了手中的猎枪,海象般的胡子不自觉地随着他的胖脸颤抖,色厉内荏地说道。
“开枪?”
海格嗤笑一声,一把夺过猎枪,将枪管拧成了麻瓜,丢还给他,口中喊道:
“哈利?你在吗?”
“我,我在。”
一开始就躲在角落的哈利有些忐忑地出声道。他扶了扶眼睛,心想两个弗农姨父和达力加起来都没有这个人高大。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好久不见了,哈利。”
诺林从屋外走了进来,越过海格,微笑着说道。
“诺林?”
哈利的眼睛猛地瞪大,跑到他身边惊喜地说道。
“德思礼先生,还是回女贞路吧,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诺林四下看了看,这里更像是一个杂货间,也不知道有洁癖的佩妮·德思礼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戴维斯家的小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意外地见到一个还算认识的人,弗农·德思礼对未知的恐惧一下减轻了许多,佯装镇定地说道。
“德思礼先生,哈利是一个巫师。”
诺林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地说道。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弗农·德思礼的嘴巴一下张得老大,就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他的儿子达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了看哈利。
佩妮·德思礼脸色一沉,她感觉十几年前的阴影再次降临到她身上。
“你说什么?巫师?哈,这可真是个天大的——”
“兰花盛开。”
弗农·德思礼夸张地大笑起来,话还没说完却戛然而止。
诺林手腕一翻,魔杖尖端开出一朵鲜艳欲滴的花朵。
“这是什么,变戏法吗?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
弗农·德思礼结结巴巴地说着,一滴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
一旁等得不耐烦的海格没耐心再跟他解释,随手把弗农·德思礼像拨玩具一样拨开,走到哈利面前蹲下身子,凝视着他额头上的闪电疤痕。
“可怜的孩子,当年还是我把你抱到德思礼家门口的。你的眼睛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海格说着说着,硕大的眼眶有些湿润。
哈利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巨人,将惊疑的目光投向诺林。
“如果你认为这也是戏法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诺林看了弗农·德思礼一眼,魔杖突然指向身后,喝道:
“水龙狂卷!”
在他身后,陡然掀起滔天巨浪。海水纷纷上涌到空中,凝聚成一条水龙形状,面目狰狞地对着屋里众人无声咆哮。
弗农·德思礼脸色白得像张纸,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个小时后,德思礼一家回到了阔别了半天的女贞路4号。
弗农·德思礼的手哆嗦着,给诺林和海格倒了一杯茶,嘴唇颤抖地说道:
“你说疤头小子是个巫师……他以后也会释放那样的法术吗?”
这恐怕有点难。诺林心里想着,却点点头,嗯了一声。
诺林把目光投向哈利,却发现他的瞳孔涣散,明显在发呆。
哈利觉得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