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都市现代>哟,你看起来一定很好吃!>47哟幕画蓦止貂终散

几日后——

午后光线正亮,粉黛飘街,来往人流衣衫鲜亮,一抹灰扑扑的人影在声娇慢侧面的巷子里又转了一圈,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躲在屋檐下扇风纳凉。

果然不见经书的影子……难道当时真落到白抒远怀里去了?

虽说已经知道戎睚寻遍了东街不见经书,谢岙还是万般不甘心。

原本打算当天晚上就来搜搜,借着身体对经书有所感应,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谁知白抒远竟然一连几日出入声娇慢,有一次谢岙甚至无意中发现天阳粘着大胡子、青钧师侄带着镖师帽子在旁边酒楼喝茶——

这种守株待兔的埋伏阵势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为了捉什么逃跑的妖怪!

谢岙休息了会,望着斜对面的酒楼,想到自家师侄今日一早终于离开了礁岩城,便放下心来朝酒楼走去。

“公子?”一道声音从街对面传来,一名身段聘婷眸的女子站在马车旁,水眸玲珑,正是秋棠。

谢岙谨慎起见,依旧是之前的易容装扮,此时被女子认出不免有些尴尬。不过看到秋棠面色红润,气色甚好,谢岙还是咧了咧嘴,“看来秋棠姑娘恢复得不错。”

“呵呵…我以为公子见了我定会心虚逃走,没想到还是这般厚脸皮搭话。”女子笑容依旧温柔可人,吐出的话却是与之前善解人意、柔柔款款截然不同。

看到女子狡黠眨眼,谢岙满头黑线,顿觉自己知道那老实的黑貂如何被捉弄了,“秋棠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趁着长锦在北街查些盐户的账册,我来春风楼收拾些东西,”秋棠看了看车内几抬小箱,脸上染上红晕,“他为了让我住的舒服些,给屋内添置了不少东西,这两日又忙着公务,这些小事我不愿劳烦他。”

这么说罗长锦已经把秋棠到府上?

啧啧,动作果然很快!

“恭喜姑娘。”谢岙由衷道。

“哪里有什么恭喜,”秋棠脸上更臊红,嘴上却硬道,“他那地方一共就有三间主屋,也不知他占着主簿这等油水差事,如何混得连个白脂玉器都没有,我看那屋里最值钱的也就是个青瓷笔筒。”

“可是谁让秋棠姑娘就喜欢这占着油水差事却没有白脂玉器之人?”谢岙嘿嘿调笑。

秋棠羞恼了,“你这——”

“姑娘、姑娘!不好了!”一名衣着朴实的小厮踉跄跑来,满脸惶恐之色,“罗、罗大人刚才为了救下一名差点被马车撞到的幼童,被马蹄踩了,然后…然后——”

秋棠身子剧烈一晃,嘴唇发抖,“…然后怎么了?”

“然、然后罗大人竟然变成了一只黑貂,被人当作妖孽挂在了木桩上,说是要游街到北街口,当众烧了!”

秋棠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被一双手接住。

“秋棠姑娘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他寻来!”谢岙把秋棠放在车上,看到她神色死僵,双眼浑噩不能视物,直接劈了她后颈打晕,交代小厮两句,劫了一匹马给原主丢了锭银子,朝北街急速奔去。

谢岙赶到北街之时,路上的人已经多得挤不开身,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等着看妖怪的人。

谢岙兜出绳子爬到一处屋顶,只见一辆马车慢慢驶来,车厢前竖了一根木桩,上面绑着四肢软软垂下的黑貂,肚子被踩得恐怖凹陷,血迹如河从□不断滑落。

虽然料到可能会是这种模样,谢岙还是心头一慌,金棒瞬间变长,一片惊惧声中,挑下黑貂落到自己肩上。

手指飞速探过鼻息,谢岙浑身一颤,闭了闭眼,扛上便跑。

“有、有人劫走妖怪了!”

“一定是妖怪同伙,快叫镜门派的人来!”

吵嚷声被抛在身后,谢岙从没觉得人声如此令人厌烦,越过屋顶来到拴着马的地方,割断绳子策马急奔。

……

观甲客栈天字房内。

女子抱着僵冷的黑貂,冲谢岙等人深深弯下腰,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事情骤然戛然而止,没有前世恩怨宿仇,没有临别前痛苦纠缠,那只黑貂到头来,也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事而已。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或许是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已经没了妖丹,或许他觉得为了救下一名幼童值得如此去做。

谢岙有些恍惚坐在石桌旁,一脸空落落的表情。

“就算你不拿走经书,那妖丹也终究会给了这名女子。”树枝上传来青龙声音,穿过层层树叶,莫名沉淀出一份让人信服的力度。

“我只是觉得…”谢岙抓了抓头发,“一切发生的太出人意料…”

发间还聚着之前急速跑路产生的湿热,手指也残留着黑貂僵冷身体的触感——

为官勤恳清廉,为人善良朴实,为妖至情至义。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般性格纯良、为了所爱之人甘愿牺牲近千年的道行、为救素不相识的幼童而甘愿…的妖怪。

谢岙心情复杂叹了口气。

“反正那黑貂也会进入轮回,说不定还投胎成了这女子肚子中的孩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青龙勾出一道幸灾乐祸的音调,“到时候若是他还保留一份妖力,残留着这一世的记忆…哼哼…”

再伤感郁闷的情绪都被这几声哼没了,谢岙脸皮抽了抽,正欲说话,一阵风刮过,灰影冲来,正是消失了小半日的耳包。

也不知它去了哪里,浑身沾着树叶草皮,下巴上的一团毛沾着蜜糖般黏在一起,一只蜜蜂飞来飞去,惹得灰毛耳朵不时抖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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