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缓缓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一下全身的酸痛,随即向着李新月走去。
虽然他说了让李新月起身,但是李新月并没有起来,只是一脸愧疚地看着他。
他摇摇晃晃地来到李新月面前,然后将李新月扶了起来。
“朕说了让你起来,你便起来,非要我自称为‘朕’你才听话吗?”
“民女不敢!”看着朱景一副随意的样子,李新月一下子低下了头,虽说朱景也没有给她威严的印象,但是面对朱景的身份,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紧张,更何况还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这里不是皇宫,而且又没有外人,你不必这么拘束,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难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通人情吗?”
朱景一边随口说着,一边返身走向床边,将旁边凳子上的一碗汤药端了起来。
“唉,都凉透了!”
他感叹了一句,随后便冲门外喊了一声,将外面的一名侍卫叫了进来,然后把手中的汤药递了过去,吩咐让侍卫拿去加热一下。
之后,他便径直坐在了桌旁,而且还示意李新月也坐下。
此时,李新月还对刚才的事情有些意外,正一脸的疑惑。
朱景也注意到了李新月的脸色,随口解释道:“那是郎中给你开的静心凝神的药,你迟迟没有醒来,所以就放冷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一说你父亲的事吧。”
“我父亲他……”李新月皱了皱眉头,一脸好奇,显然是想知道她昏迷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朱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据我所知,我父亲说的都是真话,他没有出错,这一点张太傅也可以作证,都是段太师,是他陷害我父亲,要不是他,我父亲绝对不会被冤枉。”提起段斐,李新月的眼中尽是恨意。
只是,朱景却知道,这事应该怪不得段斐。
心中感叹了一下,他随意地问道:“你恨段斐吗?”
“当然,若不是他的话,我们又怎么会沦落至此?当年我李家四十口人,那事之后,我李家家破人亡,若不是有人接济我和父亲,恐怕我们早就死了。”
李新月越说越激动,一双美眸充满着恨意,已然没了先前拘束的样子。
“你一心恨他,可你了解他吗?”
“我……”
“说不上来了?我可以告诉你,他可是我定国三大重臣之一,三朝元老,在先帝乃至祖皇的心中,他在三人之中都是最受信任之人,你觉着,他会平白无故冤枉你父亲吗?”
见李新月沉默,他补充道:“他的意思,究竟代表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此事我也知道些许,若不是他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恐怕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将那事传出去的并非是我的父亲。”
听到此话,朱景不禁愣了一下,这可和他知道的不符啊!
不过,这种势力之争,争的可并非是对错,真相是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已然深知李暮是个牺牲品,他长叹了一句,然后缓缓站起了身,“新月姑娘,这些事情可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相信你父亲有冤,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您是皇上,是说一不二的九五之尊,只要您一句话……”
“哈……”闻言,朱景不禁轻笑了一声,随即无奈地说道:“新月姑娘,你当真以为我无所不能吗?这里面的事情,牵涉的东西太多了,就连我也不得不顾忌。
据我所知,当年册封太子一事争议颇多,然而先帝意志坚定,一心要稳定此事,而你父亲正好在那个节骨眼弄出来这样的事,所以……”
话虽未说完,但是李新月显然已经听明白了。
未被言明之处,不就是说被先帝拿来杀鸡儆猴了吗?
想到这些,她突然连看朱景的眼神都变了,不禁多了一分冷意。
也就在这时,朱景一个转身,发现了李新月的眼神。
这个眼神,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心知李新月肯定是误会了,他马上解释道:“当年之事,朝中意见分歧很大,久久争执不下,事态就愈发严重,但是此事,终究得有人承担后果,而你父亲与此事关系最大,所以就罪责难逃。”
“先帝……太子……我明白了,怪就怪在我父亲做了官。”李新月说着,一脸的失落,似乎已经明白了所有。
但是,真的明白了吗?反正朱景是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误会更深了啊!
而且,从李新月的样子来看,这是连他朱氏皇族一起恨上了啊!如若不是自己身份太高,让李新月生不起反抗之意,说不定她早就眼睛里喷出火了啊!
好吧!本来想着为李暮解释一下,不要刺激到李新月,没想到现在好人没做成,反而是拉了一波仇恨。
想着再解释可能会越描越黑,他随即便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下子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他大踏步地走了过去,亲自打开了房门,看见是之前的侍卫送药,便直接把药接了过来。
他将药端到桌旁,然后缓缓地放了下来,“新月姑娘,把药喝了吧!”
见李新月神情呆滞,半晌没有反应,他随即把药端了起来,用汤勺反复舀起,感觉到温度合适,他还舀了一勺亲自递到了李新月的嘴边。
“新月姑娘,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你父亲不说,想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