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似是完全不知道谦虚二字为何物,淡定地笑着道“张山长过誉了,本官口才确实一直不错,但想要能让聆听之人信服却无非是占了一个理字,有理走遍天下,正因为本官身后乃是公理大义,所以无论那些魑魅魍魉如何作祟,最后都逃不过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张山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m.”
那张山长自然能听出麦高话中的暗讽之意,却也不和他在此事上纠缠,只是道“刚刚麦大人和老夫那几个不成器弟子之间的论辩,老夫从头至尾都听了个清楚,只是对麦大人所言尚有几处不明,还望麦大人可以为老夫解惑。”
麦高故作叹服状,“张山长的那几名弟子果然是和张山长一脉相承,竟是都这般乐于祛衣请业,本官自是不好推辞,张山长有何疑问但讲无妨,本官自然会不吝赐教。”
张山长也不理麦高话中明里暗里的挤兑,直接问道“既然昨日真定府内发生的种种都是麦大人的手笔,想来其中经过麦大人是最为清楚不过了,所以其实刚刚老夫那些学生所问之事,麦大人应是都可以一一解释清楚,但大人却是避而不谈,故而老夫倒是觉得其中定然另有内情。学生们地位微末自是不好多问,但老夫却是想让麦大人卖几分薄面,不知可否将这真定府内的异变详细说说,也好以正我等视听。”
麦高了然地点了点头,“张山长这么说本官自是理解,本官原本不愿多说个中内情,并不是因着这两日发生之事本官的处置有何偏颇,而是不想让这些进学多年颇为不易的学子们枉送性命,不过既然张山长能帮他们做主,想来定也是能护得住他们,那本官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不过为了这些年轻学子的安全,本官倒是有个建议,不妨将及第坊大门打开,多叫些百姓也进来听听此事始末,如此一来,那些为祸真定府的恶人就算是想要灭口也杀不过来,届时这些学子应是能安全无虞,不知张山长以为此法如何。”
张山长此刻闻言面色顿时黑沉下来,心中不免暗恨,这麦高竟如此说,自己若是横加阻拦,一旦日后在场的学子任谁有个马高镫短,怕是都要算到自己的头上,但若是应承下来,他却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今日若让百姓们都参与进来,怕是这麦高定然要说出些惊人之语,倘若对上头安排之事有所影响,自己日后怕也是吃罪不起,思来想去一时间难免有些犹豫起来。
麦高见状却是笑着道“张山长如此犹豫,想来本官所料不差,张山长怕是早已知道了其中内情,所以定然也是知道,若是此事一旦让城中百姓知晓,确是会对你背后主子的谋划不利,那不如张山长想想清楚,此事到底要不要本官继续说下去,毕竟若是坏了你家主子的大事,张山长怕是也不好交代吧。”
此时,隐在人群中的武家人借机高声道“说,此事定要说个清楚明白,他们西溪院自己的学子都说诸事无不可对人言,如今竟是想要当缩头乌龟,也要看看我等士林学子答不答应。”
此言一出,不少学子便开始跟着附和起来,“不错,我等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不能被西溪院的人利用完了还不明就里。”
“正是如此,我们有权知道实情。”
“还请麦大人无需顾忌,我等不惧生死,万望告知我等实情才是。”
麦高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楼下的学子们暂时安静,然后看向张山长道“张山长还请尽快决断才是,毕竟若你不发话,这及第坊怕是也不敢贸然放人进来,毕竟同属一个东家,你也不好让同僚为难不是。”
麦高此番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可谓不惊人,楼下的一众学子闻此具都是面带惊色,气氛陡然凝滞了半晌,接下来人群中大部分学子开始有志一同地叫嚷起来,“我们要知道真相。”“放百姓进来。”
见着楼下的骚乱,张山长此时实在是有些骑虎难下,今日若不答应,怕是自己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他转而想到如今真定府内并无商队往来,且事发突然,想来就算是开门让路过的百姓进来,怕是也没几个人,应是不会闹得太大,便只得无奈地咬牙道“好,老夫同意此事,只是待人进来了,还望麦大人能说的清楚才好。”
麦高笑着点了点头,“张山长还请放心,本官自然是会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接着麦高对楼下已经呆住那群伙计道“你等没听到张山长已经应承了本官让百姓们进来及第坊听本官陈情吗,还不快将大门打开,迎客进来。”
一众伙计闻言不敢妄动,反倒是将视线投向了柜台后的掌柜,见到他微微点头示意后,这才忙不迭地去打开了及第坊的大门。往日士子聚会,为了确保士子们论辩之时不受外物打扰,所以往往只要聚会一开始,茶楼的大门便会紧闭,不再迎客入内。麦高也是发现了此事,知道他们是想将事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这才让吴欠提前去做了些安排,想到等下会出现的场景,麦高心中暗搓搓地坏笑起来。
伙计刚一打开大门,便有大量的百姓蜂拥而入,甚至是韦靖也带着不少官员府兵衙役跟着进了茶楼。茶楼内的一众伙计却是毫无准备,一时间被眼前的情况弄得颇有些手忙脚乱,但这些人倒也算是训练有素,只是片刻工夫,便镇定下来,接着将一众官员迎到了楼上,而百姓和学子们则是被安置在大堂,茶楼内顿时便被挤了个满满当当,所有人都在等着麦高将昨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