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萼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那沈林泉。顾雨萼本来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见他挡住自己去路,说话又难听,也没好气地道:“沈公子若有何见教,还请改天吧。今日我还有急事,请您让让的好。”
沈林泉冷笑一声,道:“原想着你虽心狠手辣,至少还有些头脑,原来却是蠢笨不堪。”说罢,也不等顾雨萼说话,拉起她手腕就往回走。顾雨萼大怒,急着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开,只怒斥道:“我看你也是个正人君子,行事怎的如此下作,欺负一个弱女子?”
那沈林泉也不说话,拉着顾雨萼便往前行。紫苏绿如吓得不轻,忙上前帮忙,可那沈林泉毕竟是习武之人,她们几个小丫头哪里挣得过,只好被沈林泉拖着往前走,喊又不敢喊,怕招了人来倒坏了顾雨萼名声。沈林泉像拖蚂蚱一样拉着一串人往正殿方向行了有两三百米才松开手,冷冷地道:“如今安全了,回去寻你母亲吧。你虽向来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到底也该顾忌下你母亲的名声才是。偌大一个寺院,带着两个小丫头就敢乱跑,遇见别人像我一样,你们可有办法?”
顾雨萼真是又急又怒又悔,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两世为人,第一次有人骂她不知礼义廉耻,当然前世骂人也没这么骂的,可她自问到了这世以来,一直是高标准严要求,力求比正经的闺秀还像个闺秀,怎么就落得个不知廉耻的骂名了。回头想想刚才的事,她的确有些后悔,自己真的是大意了,谁知道这寺院里都还有谁在,确实如沈林泉说的,要有人存心不良,指望着她们三个小姑娘,又能抵挡住谁。
还不等她想出词来谴责沈林泉的小人行径,对方却虎着脸转身走了。顾雨萼虽然生气,可她不是那任性的人,到底也不敢再独自回去找顾雨芊,只带着两个吓坏了的丫头往正殿方向行去,心想那里定有知客僧人,告诉他们方向,让他们去寻顾雨芊罢了。
到了正殿,就见二王府的人已经走了,那守门的小沙弥正在门口打坐。顾雨萼上前施礼道:“小师傅有请了。我们是顾府来的,刚刚我母亲说到后殿上香,不知可走了?”那小沙弥忙起身道:“施主有礼。那位女施主想是已经回了禅房了。”顾雨萼忙道:“既如此,我们便回去了。只是还有一事相烦,我家姐姐在后院被蛇咬了,还请小师傅秉了方丈,寻些药来。”说完,又把顾雨芊所在之处告诉了。那小沙弥一听也吓的不行,忙起身寻方丈去了。
顾雨萼带着两个丫头回了顾府预订的禅房,果然见连氏冷着脸坐在那里,旁边榻上却躺着脸色苍白的顾雨芊,留儿跪在地上。见她进来,连氏怒道:“一个个的都本事大了,这么大的事,没寻到我,自己都敢自作了主张,平时教你们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顾雨萼知道自己今日办事莽撞,只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回。顾雨芊忙挣扎着要站起来,嘴里道:“还请母亲责罚我吧,这事不怪五妹妹,她也是担心我,才没思虑周全的。”连氏也不理她,只道:“你也不必起来,先躺着吧。刚才无埃大师说了,好在不是毒蛇,等一会轿子上了山,我们就回去,有什么话,回府再说吧。”顾雨芊只得低头应是,已是羞红了脸。
过不一会儿就有人来秉,说众家丁已抬了轿子在门口候着,连氏吩咐人扶着顾雨芊,带着顾雨萼顾雨萝姐妹俩,一起去了寺门口,坐上轿子,往山下去了。等她们上了轿走了,却从寺墙后绕出来一个人,目送着她们几乘小轿下山,脸上神色莫辨,却甚是凄苦,半晌顾府众已不见了人影,他才转身进了寺院。
却说顾府一行人回了府,连氏先吩咐人扶了顾雨芊回房,让顾雨萝也先回去了。又吩咐管事去请太医给顾雨芊看伤,让人把那个叫留儿的丫头关了起来,自己带着顾雨萼回了栖霞院。一进里屋,连氏就喝道:“跪下!”顾雨萼忙跪下听训。半晌不见连氏说话,顾雨萼忙抬头去看,却见连氏已是泪流满面。顾雨萼吓的不轻,忙道:“还请母亲责罚,切莫气坏了身子。”
连氏擦擦眼泪道:“从你生下来,众人就都说你聪明,学什么都是一教就会。我却是从来没因为这个欢喜过,就怕聪明过了,存不住福气。结果那年你一场大病,果然差点就要了命去。好在自那以后,你是越来越沉稳懂事,我也就放松了起来,谁想到你还是外里聪明,糊涂心肠。那芊姐儿是你姐姐不假,可到底隔了肚皮,她待你如何,你又如何清楚?怎么就糊涂到为了她,自己都不顾了?带着两个小丫头就敢四处乱闯,若遇见那起歪心肠的,你的脸面性命还要不要?”
顾雨萼知道自己今日是做错了,忙道:“母亲教训的是,都是女儿莽撞了,当时一听人命关天的,就急的有些六神无主。也是想着那留儿报到我这里,恐怕要是无动于衷的,被那有心人听见,说母亲和我都不把那庶女的命当回事,传了出去,到底名声有碍。不过这次女儿真的是长了记性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连氏点点头道:“你先起来吧,地上凉。你能想到这层,也是难为了。只是你要记住,凡事都是保住自己安全才要紧,那些虚名管得了什么?何况我也不会让那起子人为了这等小事兴风作浪。你什么都好,到底心还是太慈。以后你也是要做主母的,一定得记住,庶出就是庶出,虽不至于磋磨她们,到底她们命值几何,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