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萼自是没心思去惹皇家公主,也不管那眼神怨不怨毒,腆着脸朝对方微微一笑,便又垂头装鹌鹑去了。
四公主却似乎不想这么算了,拉着孝端妃道:“皇嫂,这屋子里闷气得很,我与顾家五姐儿出去转转可好?”
孝端妃虽足不出户,她们之间的事也略有耳闻,听后且沉吟不语。顾雨萼忙道:“多谢四公主抬爱,只是我觉得还好,就在屋里等等其他姐妹吧。”
四公主却微微一笑,走到顾雨萼跟前,在她耳边道:“我可是有话跟你说,难不成你想我在众人面前与你分隔青红皂白?”
顾雨萼环顾了下四周,见已有些夫人小姐朝这边看了过来。顾雨萼暗暗叫苦,这四公主心机倒也深的很。她如此低声说话,即便离得近的,也听不清她对自己说的什么。偏她脸上还带着平和近乎讨好的笑,自己此时若还是拒绝,被人说小肚鸡肠还是小事,怕就怕人说自己对赵武均有情,那话可就好说也不好听了。
顾雨萼知道此时已是没了别法,只好点头笑道:“既是四公主有话要说,那我们就到外面走走也好。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宴席也快开了,还是别走得太远为是。”
四公主也不答话,只携了她的手就走。顾雨萼忙朝紫苏使了个眼色,紫苏会意,带了另一个丫头跟上。
四公主对景王府甚是熟悉,自己也不带宫女丫鬟,只领着顾雨萼七拐八拐地往前走。顾雨萼心生狐疑,止住脚步,笑道:“公主有什么话,不如就在这里说吧。这地方暖和又背风,横竖是再好不过的。”
四公主也顿住脚,转过身来,嘴角噙着一抹讥笑,眼神却是冰冷,道:“你怕我?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对不起我。”
顾雨萼无语,这便叫倒打一耙,她倒不知自己能做了什么亏心事,因只笑道:“公主这话,雨萼担不起。公主是金枝玉叶,在我等民女看来,就如天仙一般,哪敢有什么不敬之处。或许平日雨萼惫懒,有不到之处,也请公主看在家中长辈面上,担待一二吧。”
四公主冷笑道:“原来不只生了副好模样,还有张巧嘴。怪不得迷住一个男人还不够,非要他们个个都为了你神魂颠倒的才罢休。亏你也敢称大家闺秀,手段比那勾栏楚馆的还下作!”
顾雨萼大怒,冷冷地道:“公主还请慎言,你我都还是未出阁女孩,您满嘴说的是什么,我倒是一句听不懂,许是皇家的教导与别处不同吧。话已说完,恕雨萼不能奉陪了。”说罢,转身便往回走。
四公主因是幺女,素来得宠惯了的,哪有人敢顶撞过她,心中怒气更盛,一个箭步冲到顾雨萼面前,伸手便向顾雨萼脸上打去。跟着紫苏来的另一个丫鬟正是当日连氏特意寻来的会身手的,哪容得顾雨萼挨打,刚要伸手架住四公主,却见有人比她还快,一掌打落四公主的手,顺势把她甩到了一边,喝道:“四儿,不得无礼!”
顾雨萼见挡在自己身前的是位穿着华贵的年轻公子,看上去器宇轩昂,虽是锦衣华服,却丝毫不显流气。四公主见了此人,揉了揉被打痛的手,咬牙道:“果然就是狐狸精,连你都被她迷住了,全忘了七嫂对你的情义。”
顾雨萼恍然大悟,原来这位便是七王爷了,她心中一动,悄不可察地往后退了一步,与七王爷隔开了些距离。
七王爷刘数却不去管四公主的话,回身对顾雨萼施了一礼,道;“舍妹自幼得父皇宠爱,性子未免刁蛮了些。因生母早逝,小王对她也太过疼宠,疏于了管教。如今还请五小姐大人大量,且不要和她计较,小王先替舍妹赔礼了。”
四公主见亲生兄长不护着自己,早就伤心,听他提起生母,哪还受得住,一跺脚哭着跑了。
顾雨萼仍是悄悄往后退了退,回礼道:“七王爷言重,小女子言语不慎惹恼四公主,本该道歉才是,且请七王爷转致意吧。”说着,起身便要回去。
七王爷却拦住她,笑道:“舍妹平日性子虽骄纵些,却也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这次想必是与五小姐之间有些误会,这其中未必不是有心人故意挑拨,五小姐还请听小王一言,解开这心结才好。”
言罢,便又叹口气道:“当日父皇将舍妹赐婚于赵家,也是我等始料不及之事。不瞒五小姐说,舍妹本看中的是沈相府中二公子,小王私下与沈公子谈及此事,他似乎也是有意。可谁知,后来的事竟至如此,也是造化弄人了。五小姐于深闺中或许不知,此事也难怪舍妹伤心至此,她不知听何人说起,那赵公子与沈公子在街上大打出手,赵公子如今离家而去,不知所踪。”
顾雨萼暗暗吃惊,她倒是不知四公主本钟情沈林泉及赵武均离家出走之事,若是真的,也难怪四公主要迁怒于她了。
就听七王爷接着说道:“这事说到底还是父皇年迈,不管不顾地错定了亲事。如今弄得有情之人劳燕分飞,小王看着实有不忍。若是五小姐于亲事也不满意,不如小王就牵个头,到父皇面前说说,让父皇也听听你和舍妹的意思,如此不是两全其美。”
顾雨萼心中警惕,正了神色道:“七王爷好意,小女子心领,只是您这话却是不敢苟同。自古终身大事都是父母长辈之命,哪有深闺女子置喙的余地。况此事乃是皇上的金口玉言,皇上最是圣明不过,又岂会指错了婚事。若是七王爷心中为四公主不平,便请到皇上跟前陈情,到时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