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左小惠的叙述,四人都觉得胸口像憋着一块似的。
婴宁见她一直在流泪,掏出纸巾递给她,左小惠接过纸巾,低声道谢,瞥见了婴宁的手表。
婴宁解释,“这是秦教授送我的,我知道,和你的一样,不过我的表上没刻字。”
“你和他……”
“他对我就像对女儿一样,但肯定没有对你那么好,对了,我是学法医的,是我解剖了他的遗体。”
左小惠拉着婴宁的手,看那个表,“好漂亮的表,可是我不敢戴出来,不然就会像秦教授送我的其它礼物一样,被左校长摔碎……你是chù_nǚ座吗?”
“你怎么知道!?”婴宁惊讶。
“因为我也是呀!”左小惠笑道,眼里带着泪水,“我们一定有很多共同点,他才会把你当成我,不然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肯定会变成他的第n个女朋友。”
左小惠问陶月月:“秦教授是怎么死的?”
虽然陶月月很想如实相告,但出于职业操守还是隐瞒了,道:“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对了,秦教授的遗言大概是给你的。”
陶月月掏出手机,翻开秦教授的微博递过去,左小惠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点头说:“他要捐出自己的骨髓给我,我们是父女,排异反应会很小。”
方野问:“婴宁,现在还能移植吗?”
“已经不行了!到遗体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小时以上,况且又解剖了,骨髓早已经坏死了。”
方野问左小惠,“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起因是一次吵架,左校长发现我和秦教授还有联系,他大发雷霆,让我滚,我骑着摩托车在路上飞驰,当时我在哭,就在我擦眼泪的时候,侧面有辆车开过来……我摔得很惨,整个下半身没有知觉了,然后就到了这里。我住院这一年,左校长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只有我妈经常来。其实住院也挺好的,至少很清静,我可以安安静静地想事情,解开心结,我觉得这一年我内心变得通透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秦教授要捐骨髓给你,你们见过面?”
“没有,我猜的,父女连心,应该不会错。”左小惠抓住方野的袖子,“警察哥哥,秦教授是自杀吗?他不会自杀呀,难道是他杀,是左校长干的?”
“他的死因很可疑,我们怀疑是他杀,所以才会来找你。”
“求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我知道秦教授风评很差,但他是我爸爸,是除了妈妈以外我最亲的人,拜托你们!”
“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离开病房之后,陶月月回头看了一眼,左小惠正一个人默默垂泪,大概她要花很久才能消化这些悲伤。
“可怜的姑娘。”婴宁感慨。
“是啊,这堆乱七八糟的故事里,只有她是无辜的,毕竟孩子没法选择出生。”陶月月说,“陪我去一趟手术部。”
两人先走了,王冰看着婴宁的背影说:“她居然是chù_nǚ座呀!”
“chù_nǚ座怎么了?”方野问。
“你不了解chù_nǚ座?方哥,你什么星座?”
方野想了想,“好像是天狼。”
王冰追在后面说:“有天狼座吗?你压根不懂星座是吧!”
陶月月找来了昨天的手术记录,给方野看,“前天有人预定了一台骨髓移植手术,但是被取消掉了,因为捐赠者没有联系上……接受移植方就是左小惠。”
方野说:“我明白秦教授胃里的毒药是做什么的了!一台手术会持续很久,他计算好了毒药释放的时间,打算死在手术台上……因为他是通缉犯,手术一开始,他要明示自己的身份信息,就暴露了,手术结束之后他就会被逮捕,他打算在手术中途安静地死去,然后让亲生女儿得到自己的骨髓重新站起来。”
陶月月沉吟着,“二人之间的交易是秦教授杀害器官捐赠者,让左校长合法地得到器官,然后左校长允许秦教授向左小惠提供骨髓移植。骨髓移植的事情对左校长压根就没有任何坏处,他居然把秦教授杀了,实际上就算暴露二人的关系,左校长没有杀人事实,也没有证据证明交易的存在,他一样是清白的,可他宁愿杀了秦教授也不想让左小惠重获新生,归根结底还是报复,我虽然不同情杀人者,可是左校长的做法,实在是卑劣至极!”
婴宁说:“最可怜的还是左小惠,生父死了,母亲也可能是从犯,唉,太可怜了。”
方野说:“寻找证据吧,找到能逮捕左校长的证据,给这个案子划下句号!”
三天后,左校长夫妻被带进了审讯室,左校长一介书生,心理素质很差,面对几样证据和方野的逼问,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全面崩溃,把什么都招了。
又过了一天,左校长戴着解犯链,由警察押到犯罪现场指认。
左校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秦教授的坠楼点,“当时他站在那里,我从后面悄悄接近,然后把他推下去了。”
整个过程,与陶月月的推理如出一辙,陶月月说:“你既然已经得到了胰腺,顺利做完手术,秦教授背了所有黑锅,为什么不让你瘫痪的女儿得到骨髓呢?”
“我……”左校长低下头,“我恨他,恨他毁了我的人生,凭什么让这个糟烂混蛋最后以那样光鲜的形象退场,我女儿会永远记住他的,而我这个父亲什么都不是!”
“你是想说,小惠失去的只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但你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