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命强背向出站口,准备离去时,从入站口进去的医生又从出站口出来了。
只听见他们在议论着:太惨了,胸腔肋骨全都震碎了!
“是啊,我一摸腿骨也碎了,你看那嘴巴里吐出来的血,内脏都受损严重,当场就断气了,华佗在世都回天乏术了。”
“我更不明白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说他就为了捡一个苹果,这人是疯了吗?为了一个苹果丢掉了性命……”
图命强忽然感觉背心额头冒冷汗,他完全听清楚了这几个医护人员的对话,只是因为听见了苹果,他也想起了罗啸曾经送给辛梓的木苹果。
几名医护人员已经从他身边穿过,他慌忙的追了上去,抓着一个男医生紧张询问道:“医生,你们在说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
医生说:“我们接到了火车站的急救电话,刚刚进去准备救人的,可我们赶到那男的已经断气了,满身是血,没得救了。”
“不,我想问的是,那人,怎么死的?”
“哦,火车站工作人员说他是跳下站台到轨道上捡一个苹果,然后被驰来的火车给撞飞了。”
图命强越来越感到恐惧,医护人员走了,他却在回望入站口和出站口。
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火车站里被火车撞死的人是谁,他很担心,那个死去的人是罗啸。
衡量之下,他知道从出站口去站台远比从入站口去站台近,图命强似脱缰的马儿往出站口内奔跑,他跨越栏杆逆行着,很快就被工作人员给逮住了。
“你干什么?”
图命强向工作人员解释着:“大哥,麻烦你让我进去,你们站内不是有人被火车撞死了吗?我刚刚送了我弟弟进去,我想进去看看是不是他!”
“这样啊?”看图命强神情慌张的急得满头大汗也不像是说假话,他没有为难图命强,立刻放行了:“那行,你从这里进去吧,这里快!”
“谢谢大哥!”
图命强继续往内奔跑着,他不仅仅是满头大汗,眼眶不知怎么的,竟有眼泪渗透出来。
等图命强到达站台,火车站内十多名工作人员正围在尸体旁边,把罗啸抬上担架,用一块白布盖上了。
“等等,等等,让我看下!”
图命强跪在了担架边,工作人员欲将罗啸抬起,见到图命强来了,又将担架放下了。
他双手颤抖,不敢揭开白布。
工作人员催促道:“这位老板,你快点看一下你是否认识死者吧,我们得把人抬走了!”
“我…我知道了…”他抬起手肘一抹额头的汗珠,双手缓缓伸向白布,慢吞吞的撤下了白布。
当罗啸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时,图命强的心脏扑通直跳,紧张得仿佛要跳出自己的身体。将白布全部拉下罗啸的面部了,他才看清,满脸是血的死者,正是他亲自送到火车站乘车的罗啸。
图命强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眼泪,从眼眶下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他将罗啸抱在怀里,失声痛哭着……
一个工作人员蹲在了图命强身边,说道:“小伙子死之前,好像说了一句话,他说辛梓,来给我扶灵,他好像知道自己要死,就让别人为他扶灵了!”
三天后。
大明村红梅大队罗家办起了丧事,罗母和罗父在罗啸的灵堂前哭到肝肠寸断。
图命强和付昂,张翱及白元清都已赶回送罗啸最后一程,四人的眼睛,无一不是红红的。
最为痛苦除了罗啸的家人,就是图命强了。
此刻内心有着无尽的自责,想想都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罗啸走的时候,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他要永久的离开这里,他精神恍惚到自己要走了还忘记了拿自己的行李包,他一切不寻常的行动都暗示了他根本无法一个人行动。
图命强很是自责为什么自己那么大意让罗啸一个人离开,见过了辛梓,他早就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念,就是自己蠢没有发觉到。
带着痛苦,他在罗啸灵堂前焚烧纸钱,跟几个好兄弟为罗啸守灵。但内心的痛,无法跟人诉说。
全村的村民,农业公司的管理人员不断给罗啸灵堂前的黑白照上香,鞠躬,磕头。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罗啸是对大明村有贡献的人,备受村里人尊重。
加上图命强的面子,全村人都来祭奠他了。
明日,罗啸的棺木将会抬上山掩埋于黄土之下。
三日后的今天,也是辛梓和江祖的大婚之日。
他们的婚礼依旧是在本市最大最奢华的酒店里举行,今日的宾客是订婚时的几十倍,酒店大厅里摆满了酒席,酒桌上座无虚席。
新郎江祖全程赔笑,可辛梓却全程看不到笑脸。
胡安适今天一个人来参加婚宴,今日穿着朴素,一件白衬衫打底,外面套了一套西装。
坐在友人席间,不与任何人沟通。她比辛梓更加失落,痛心。
村里在办丧礼,她却要来参加婚宴,实属迫不得已。
她身边来了一位客人,貌似是在寻找座位。见胡安适身旁有个空座位,对发呆的胡安适问道:“小姐,我能坐这儿吗?”
胡安适回过神答道:“这儿有人,你坐我这儿吧!”
她就这么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别人,自己则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来此随了份子,帮图命强也随了份子,她想回大明村了。
她心里那个自喜欢她想娶她当老婆的邻家弟弟过世了,胡安适只想陪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