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吒的异象引起了位乘一叶扁舟畅游曲水的老者的注意,他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背手遥望建安城方向,他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好厉害的小子,一首诗就能有如此气象,他的精神世界又该是哪般宏伟呢?”
这位老者身旁没有别人,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坐在这叶扁舟上看了多久书了,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将他从悟道境中唤醒,老者觉得:“这份缘法,自己应当过去看看。”
老者迈步上前,他一步落下,乾坤倒转,万千山河如虚影般交错闪烁,那叶扁舟还在曲水上静静飘着,老者却已经站在了建安城贡院上空。
他到的时候,此地上空已经有两人先到了。
这先到的两人,都是穿紫袍的大儒,他们都挽起袖子露出了各自一双肌肉虬结的胳膊,俩人就跟斗鸡般互相瞪眼瞅着彼此,嘴里还不停骂着。
“我敦伦你老母,敢跟我抢学生,信不信汝父我对你施展《过庭训》!”
“吾祝愿你子孙断绝,永无后代,想把我的学生带走,孔夫子写的春秋里也没你这好的梦!”
两人用半斯文半文言的话对骂有一阵了,看得贡院内一直揉着酸痛手腕的薛吒无语至极。
“瞧你们俩这年纪这修为,能不能自尊自爱点呀!”
薛吒还要吐槽,他忽然心有所感,他仰头看天的动作又大了些,原本四十五度角看天的他转变成了六十度角看天,他看到了一位笑呵呵冲他点头的老者。
这位老者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对骂、互殴中的两位紫袍大儒。
温大人一脸郁闷,他在两位紫袍大儒到来的第一时间,就想上前行礼进谏,可惜那两人你推我搡地相互纠缠,嘴里还一直不干不净的,无数法则性力量从两人嘴中pēn_shè,他一个小小的府尹大人,可不敢过去被误伤。
“这都什么事!我已经很注意保护你小子了啊……你倒好,直接引来两位大儒,虽没惊圣吓人,但也够惊世了好吗?”
温大人用脚拇指都能猜到,这两位完全没形象的大儒是为薛吒来的,两人跟小混混般互殴谩骂,也是为了争抢薛吒这名学生,要知道谁要有一位能成圣的学生,那将来圣院内也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啊!
温大人看向薛吒,他居然发现这小子都不带看头顶那俩大儒的,顺着这小子的目光看去,他惊得下巴都掉了,身子不自主站起,他捂着胸口喘息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遭到了暴击。
“圣……圣人,真的来了位圣人!”
温大人脑子里嗡嗡的,这一刻他都忘了问薛吒:你小子怎么比我先发现圣人降临?
他现在只剩下一个意识:这是哪一位圣人?圣院这些年有哪一位圣人在白国境内?
一刹那,温大人脑中跳出一个名字——白素青。
“白……白白白……白圣!”
温大人刚掉了下巴,现在俩眼珠子也要从眼眶内掉地上了,他完全不明白,圣院最年轻的五位圣人之首的白圣,他……他老人家怎么就正好在白国境内?
这时候薛吒已经计较清楚了,头顶两位大儒上方的老者,一定是位大人物,瞧他那出尘的气质,瞧他那和普通老者没什么两样的背手站在半空的逼格,怎么看怎么都比他下方俩互殴对骂的紫袍大儒强吧?
要知道,在文语大陆紫袍大儒已经是上层建筑了,比紫袍大儒还高的,比紫袍大儒还从容淡定的,比紫袍大儒还于平凡中见非凡的,那就该是寿命悠长、实力惊天、一个个站在文语大陆世界顶峰的圣人了!
薛吒虽然是穿越者,他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示弱“土著”,但他不傻,对方是圣人是实力强大的圣人、是随随便便可以灭他一百遍啊一百遍的强者,那他就该给点面子。
“嗯……拱个手弯个腰、鞠个躬吧!”
薛吒点点头,很为自己的机智变通点赞,于是乎,温大人自下巴、眼珠掉地上后,又一次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我的个神啊!你……你你你你……你小子就算天才也不用跟白圣面前这么托大吧!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居然连跪都不跪的,你知不知道白圣的孙子随便站出来一个都比上头那俩互殴对骂的货地位还高!”
温大人感觉胸口憋闷的厉害,他很想踹薛吒屁股,可这小子惊圣了,自己还不要命的过去踹他屁股,疯了吗?
“不管了不管了,你爱咋咋地吧!真气走了圣人,老夫我还有机会踹你屁股呢!”
温大人刚平复下心绪,就听空中白圣说:“小友,你叫什么名字,如此才华,意象、感情、经历又如此丰富,师出何门,可有老师教你?”
他一开口,两位没形象互殴的紫袍大儒才察觉上头有人。
两人齐齐抬头,卡巴卡巴两声,他们俩的下巴同时脱臼,意识被冲击的那一刻,两人的精神难以维系浮空的力量,噗咚噗咚两声,他们俩从高空跌落,好死不死地砸在了朱云山的号房内,砸的这位朱家麒麟子当场吐血昏迷。
所有奋笔疾书或舒服享受文气淬体的考生们,也在白圣开口的那一刻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们齐齐抬头看向半空,一个个眼睛里纷纷冒血。
“不可直视圣人!”
这是他们学习诗词的第一天,夫子、家长们都和他们说过的,那就不用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头顶居然来了位圣人。
可薛吒就不会,他始终仰头六十度直视白圣,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