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年被打了五十大板,半条命都快没了,李镜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想清楚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再来找他。
可即便如此,百姓对衙门的揣测依然没有停止,毕竟一连三起命案,最后只抓到了一个小人物聂荣,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案件结束后的第六天,李镜来到永乐歌舞坊探望莘冬灵,她的伤势不比丰子年要轻,即便已经休养了七天,可还是无法下床,只能躺在床上会见李镜。
原本永乐歌舞坊对李镜的到来并不欢迎,毕竟经此一役,她们歌舞坊内一死一伤,名声还彻底臭了,换作是谁都不会高兴。
但李镜到底是淮县的县官,她们再不乐意都好,也不得不让他进门,这才有了他会见莘冬灵的一幕。
莘冬灵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双手连端杯茶的力气都没有。
不得不说,丰子年下起手来可真够狠的。
“莘姑娘,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面对李镜的关心,莘冬灵不由苦笑了起来,“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样,我的伤势并不算好。”
这话出口,李镜眯起了双眸,“看来莘姑娘对我颇有怨言?”
莘冬灵垂下眸子,脸上难掩不悦,“怨言倒不敢说,只是我很想知道,丰少爷的怀疑,是不是出自李大人之口?”
“是又如何?”
李镜也懒得再演,“难道莘姑娘觉得我的猜测毫无道理?”
“当然毫无道理!”
莘冬灵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之前你也曾经审过我,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据实以告,绝对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竟怀疑我陷害自己最好的姐妹,你不觉得这太荒谬了一些吗?!”
“最好的姐妹?”
李镜讥讽地笑笑,“今天可是她的头七,你不为她感到难过吗?”
莘冬灵一噎,随即敛下了双眸,“我当然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又能怎么样呢?”
李镜一脸的好笑,“别演了,再演就过头了。”
莘冬灵的眸子一沉,不悦地开口,“李大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明白吗?”
李镜冷冽道:“这七天里,我每天都在思考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所以我派人去调查了你的生平,甚至连你老家都去了一趟,这才知道你的心里为什么如此扭曲。”
莘冬灵眯起双眸,下意识地偏头逃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你进永乐歌舞坊之前,曾经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你爹是江城的大财主莘有道,莘家比丰家还要富裕数十倍有余,你虽然是他的庶女,但也过得逍遥自在,不愁衣食,可是在一场变故之后,你却突然离开了莘家,还自愿卖身进了永乐歌舞坊,当起了舞姬,你说说,这当中是因为什么呢?”
李镜微笑着说出口的话语,让莘冬灵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她定定地望着李镜,显然没想过他竟连这些事情都能查到,情绪开始失控。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家乡在江城?”
听到莘冬灵冷冽的话语,李镜知道自己查到的信息并没有错,她果然就是莘有道的女儿,那么他心里的猜测,应该也是正确的。
“这就要感谢你的姓氏了。”
李镜微笑道:“莘这个姓并不多见,只要有心去查,一定能够查到,而最重要的是,即便发生了那种事情,你还是选择用真名示人,这足以证明你对那个家充满了眷恋与不舍,可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说到这里,李镜顿了顿,挑眉道:“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让你必须离开那里,比如说,你杀了人……”
“你胡说!”
莘冬灵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整个人也变得激动,“我没有!”
“若你没有杀人,那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李镜漠然道:“我查的很清楚,在你离开莘家之前,你哥哥莘永茂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房间,而死法与吕老板他们一模一样,他是你爹最疼爱的一个儿子,所以你杀了他之后,无法再在莘家立足,只能仓惶地离开了那里。”
“不,我没有。”
莘冬灵激动地伸出双手,想用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可是她忘了自己的手上有伤,顿时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吧?”
李镜立刻起身,不知所措地用手给她的伤口扇了扇风,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见此状况,莘冬灵冷笑起来,迅速将手缩了回去,“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李大人,既然你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又何必做这些表面功夫呢?”
“我置你于死地?”
李镜一脸的好笑,“我若真的想置你于死地,直接给你冠上一个帮凶的罪名,就可以让你死在监牢里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这么做,不是因为我不忍心,而是由始至终,我只想查明事情的真相而已。”
“什么是真相?”
莘冬灵反问道:“那些人好色是真相,聂荣杀了他们也是真相,这些真相都与我无关,就这么简单。”
“那你哥哥的死呢?也与你无关?”
李镜追问道:“据我所知,他跟你同父异母,而且格外好色,早在你很小的时候,他就曾经当众调戏过你,后来他无缘无故地去世,你爹也曾怀疑过你哥的死并不是意外,只可惜江城的衙门并无作为,由着此事渐渐搁置,而你也趁机离开了莘家。”
李镜的话语让莘冬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