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见形势不对,迅速将蒲大娘拉到自己身后,对刁勇漠然道:“你爹毒害你的外公、外婆,侵占蒲家家产,还试图谋害朝廷命官,光是这几项罪名,就够他死几百次了。更何况,他还勾结马匪在淮县内烧杀抢掠,你可知道马匪进城的那一,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丧命,难道你的良心一点都不会痛的吗?”
李镜的质问让刁勇瞬间就颓了下来,待在刁立人身边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爹是个什么德性?
可那是他亲爹啊!
这么多年来,他的荣华富贵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爹给他的。
虽他爹这些钱可能也来的不太光彩,但多年的感情,让他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看见刁勇沉默的样子,蒲大娘拽了拽李镜的袖子,心疼道:“阿镜,别了,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听见蒲大娘的话语,再看看刁勇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李镜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就让他自己在监狱里好好想想,到底谁才值得他的关心。”
看见他们二人真的要走,刁勇突然猛地抬起了头,捂着屁-股爬向牢房门口,“李镜,李镜,你别走!”
李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有了一股不详的预福
果然,下一秒从刁勇嘴里出的话,就让蒲大娘难过地掉下了眼泪。
“你想让我认她做娘吗?只要你帮我保住我爹的性命,叫我干什么都行!”
听见这个,再看看蒲大娘的反应,李镜气得冷笑起来,“呵!刁公子,你真的太抬举我了,我区区一个师爷,哪有资格保住一个死囚的性命?”
见他不肯答应,刁勇竟跪了下来,“李镜,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他越是紧张这个所谓的父亲,蒲大娘就越发伤心,以至于最后连话都不出来,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大牢。
看见蒲大娘仓惶离去的背影,李镜走到刁勇面前,一脚踹在了牢房的栏杆上,怒骂道:“你爹你爹你爹,你就知道你爹,你有没有想过你娘的感受?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是如何度过的,她有多期待你们的这次见面,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刁勇掩面痛哭起来,看起来格外无助,“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人是我爹,他是我唯一的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没了。”
见他还是执迷不悟,李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刁勇被刁立人蒙蔽的很深,却没想到竟深到这个地步。
站在蒲大娘的角度,他实在是没办法同情刁勇半分。
这十几年来,刁勇过得再糟糕都好,也没有蒲大娘糟糕,他又有什么资格来伤害一个过得比他还惨的人呢?
李镜走出大牢,看见蒲大娘在外面泣不成声,他的心顿时像被刀割了一样,觉得难过极了。
虽然他向来都是个理智的人,可他再怎么理智都好,也始终是会有七情六欲的。
自从他重生到这个世界,他就已经将蒲大娘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如今亲人受到伤害,他除了能陪她一起悲伤以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蒲大娘哭了一会儿,看见李镜出来,飞快地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李镜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并未开口拆穿,而是主动转移了话题,“那子虽然荒唐,但总算是个孝顺的人,蒲大娘,您再给他一点时间,他早晚会明白您的难处的。”
蒲大娘微微点头,其实这些道理她都懂,只不过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难免会觉得难过。
刁勇是她唯一的儿子,他们母子二人之间已经错过了十几年,本该好好享受伦之乐的时光,却被刁立人那个狗贼无情地破坏了。
每每想到这一点,蒲大娘的心里都难过不已。
李镜上前搭住蒲大娘的肩膀,搂着她一起离开,“刁立人那个狗贼秋后就会被处斩,他死了之后,刁勇就只剩下您一个亲人,我相信他早晚都会想通的。”
蒲大娘一边点头一边跟着李镜离开大牢,但每走几步,她都会忍不住回头看看,虽然明知这样的回头毫无意义,可她还是忍不住会这么做。
李镜看到她的动作,这才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张口安慰起她来,“刁勇的伤势我会派人去看的,您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蒲大娘才松了口气,颇为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敢主动跟你提这事儿,怕你的心里不舒服。”
她越是坦诚,李镜就越是高兴,“怎么会不舒服呢?咱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见他如此宽容,蒲大娘的胆子就大了起来,“那……阿镜,我有件事真的想跟你,但你听了之后不要生气。”
“嗯,您。”
李镜微微点头,难得蒲大娘主动向他提要求,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可以满足的。
然而下一秒,蒲大娘出的话就让他黑了脸颊。
“既然勇儿那么在乎他的父亲,不如你就放刁立人一马,让他发配边疆,免得勇儿难过。”
这话出口,蒲大娘明显感觉到李镜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慌乱地摆了摆手,试图解释自己的措辞,“那个……我不是想逼你走后门,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过好了。”
看见蒲大娘手足无措的样子,李镜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他轻叹了口气,直言道:“蒲大娘,刁立人被处斩,并不仅仅只是你们两家的恩怨,还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死在他的手里。您怎么能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