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怡霜这是在拉拢叶繁锦。
何怡霜刚刚打死叶明玉的丫环,又让宋姨娘禁了足,这娘俩肯定恨死她了,所以她当然要拉拢叶繁锦。她一直怀疑四娘吐血与二娘有关,她猜测到四娘跟二娘肯定不和,于是才想到用这个办法,卖四娘一个大人情。
四娘早进府的话,可以将府中控制起来,安排自己的人,但如果有二娘一同进去,难保精明的宋姨娘不会教女儿这些,她相信自己这样做,可以帮到四娘大忙。
可是她不知道,叶繁锦要的不是先与后,她压根就不想跟叶明玉一起嫁给离王。离王她是喜欢,可是她现在不想嫁了。
但是没有逃跑成功之前,她不想让人看出端倪,于是她低着头扭捏半天,才如蚊叫一般说:“四娘谢母亲!”
何怡霜知道她是羞了,不由低笑两声,说道:“这些话说得虽早,但你回去仔细想想,早些明白,可以早些经营,对你是有好处的!母亲知道你是一个品性端庄的孩子,定不会做出像二娘那般龌龊的行为,但是有时候……男人偏就喜欢。”她又忽然打住,说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好了,你回去歇着吧!”
“是,四娘告退!”叶繁锦走出门,腿都要软了。虽然她在青楼呆了三年,明白太太说的意思,但此刻听到这样直白的话,她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得难受!
何怡霜见四娘走了,吴嬷嬷掀帘进来,何怡霜给她递了个眼色。
吴嬷嬷凑上前去,何怡霜轻声说道:“按我说的去做!”
吴嬷嬷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又出了门。
代桃见自家小姐从太太房里匆匆走出来,脸上通红通红的,就好像发了热一般,她不解地小声问:“小姐,太太和您说什么了?”
“没事!”叶繁锦简单地搪塞过去,转言问她:“我交待你的,都准备好了么?”
代桃小心地四处看看,才小声说道:“好了!”说完,她犹豫一下,问道:“小姐,您想干什么呀?”
虽然她心里有些明白,可她又不敢相信,她真是想不透,有大好的日子在眼前,为什么要不过呢?所以弄得她一头雾水。
叶繁锦没有说话,沉默地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了荷花池,她才停住脚步。这里十分宽阔,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藏人。
此时哪里还有什么荷花与荷叶?池中的水都冻成了冰,四周的草木也都是枯黄色,呈现出一副萧条的景色。
代桃看着自家小姐,眉尖微蹙,眸含凉意,身姿凛冽,秀颀的脖颈微微扬起一道合适的弧度,整个人如同一株临水绽放的寒梅,既有暗香浮动的香色,也不失疏影横斜间的一股清高傲然之气。不知怎的,她想到一句文人们常用的——遗世独立!
“代桃,你是愿意跟我走还是愿意留在这府中?”叶繁锦的声音也夹杂着凉意,刚才还有的羞涩,现在已经消失无踪。
“小姐,这是为什么啊?您嫁给离王殿下,难道不好吗?多少官家小姐想嫁,都嫁不了!”代桃着急地说。
叶繁锦看向她,轻轻地叹声气,颇有些无奈地说:“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已经决定要离开,我问问你的意思,你想怎么样?”
“小姐到哪儿我到哪儿,可是小姐……”
“好了代桃,你不用再劝,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一会儿回去,你找个机会问问陈嬷嬷,问她的意思。”她说着转过身,向前走去,淡然说道:“我们回去吧!”
代桃很想劝她,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劝,她不明白小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好跺跺脚着急地跟上。
叶繁锦回了房,心情并不好,她窝到房间里也不让人伺候,自己歪在床上发呆。艾草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并没有改变主意,心中暗暗地担忧,殿下并没有新的消息递来,不知是不是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陈嬷嬷给叶繁锦送茶来,最近陈嬷嬷重点管院子里的事,所以并不常进来,她将茶端进屋,外屋有代桃守着,不会有人听到。
但是她们没想到,艾草见陈嬷嬷进了房,便轻轻走到窗下偷听。
如果不是会武功的人,走到这草丛枯枝中肯定会有声音,并且就算藏在窗下,也听不到屋里的说话声。会武的人耳力都比较好。
陈嬷嬷将茶碗放到叶繁锦手中,心平气和地问:“小姐,您这是为何?嬷嬷是过来人,有什么想不开的,您就跟奴婢说!”
叶繁锦看向陈嬷嬷,颇有些动容,她轻轻开口说:“嬷嬷,我娘亲以前在府中过得什么日子您应该是最清楚的,我只是不想走她那样的路!”
陈嬷嬷神情微震,人人都想王爷府何等荣华富贵,可从来没想过,这荣华富贵是否能享受得上。比如叶明玉,一心想富贵,削尖脑袋要往离王府中钻,到了府里,是否会受宠?去做妾,就算是在王府,那也不如嫁个小官,做嫡妻要好得多吧!
陈嬷嬷轻声劝道:“小姐,您的情况与姨娘不同,离王殿下对您的心意,奴婢都看在眼里,您到了离王府,是去做侧妃的,不管将来怎样,府中都有您的一席之地!”
“陈嬷嬷,我不怕您笑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他有别的女人,我也不想跟二娘一起嫁进府中,他贵为王爷,一生中女人肯定不会少,我今日能得宠,并不代表着宠爱能够长久,我受过伤,以后是不是能生下子嗣都不一定,将来再进一个正妃,想到新人笑、旧人哭的场面,我心中就揪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