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一车风尘,虎头奔钻进北奇镇宽窄不一的街道。
杂姓村人指车议论。
“看,叶家大姑爷,开着大奔出出进进,八面威风啊。”
“这才短短数月,叶家简直就上天了。”
“听说,现在趁上亿了。”
“不止吧。”
“就那一辆三叉星,要二百万以上才能买得到,听说在上谷买了几百亩地,要开一家更大的厂子呢,对了,呼市也有分厂,咱村叶强在那里管事呢,前一阵子,我二伯说他家在魔都那边有更大的买卖。”
“乖乖,得趁多少钱钱哟!”
“叶见朝招了一个好姑爷哟,挣钱就跟印钱一样,羡慕不来啊。”
“年纪这么轻,就成了大佬,厉害。”
“有些人,一有了钱就变得不是东西,花天酒地搞女人肚皮,可是秦老板人不错,他要给村子里投资建一所学校,正在征地呢。”
“那敢情好了,看看小学那房子,都烂成啥样子?真担心哪天一股暴风雨搞塌,砸到孩子。”
“要是镇中学也给修一修才好,教室和宿舍都是四十年代盖的,比我岁数还大呢,危房太可怕了,前天墙皮掉了一大块下来,把我家老二他们班的一个学生脑袋给砸了一道口子,那血流的呀,从脖子灌到裤裆里,唉,幸好送卫生所及时。”
“能给娃娃们修修校舍,可是做一件大善事呀,积大德。”
各种赞叹,秦着泽听不到,他坐在车里正在专注打电话。
“好,秦董,那好,就这样,建学校的事情,前期我们已经做了大量相关调研,我马上组织几部门开会,专题讨论教育用地,争取一周之内把地块划出来。”上谷市市掌于峻在电话里兴致勃勃。
秦着泽主动为上谷教育助力,丁峻当然万分高兴,他是一市之长,教育搞好了,他脸上有光,何况建一所上规模的九年一贯制的学校,秦董是要拿出大量真金白银。
谁掏钱,谁是爷。
因为校舍达到危房程度,民怨离沸腾就差一根火柴。
想想啊,孩子们每天活蹦乱跳地背着去上学,家里大人却提心吊胆,能不抱怨政斧吗?谁家孩子都是身上掉的肉,万一房子嚓塌了……简直太可怕。
教育局掌隔三差五打报告给市政斧,搞得于峻把财政局局掌的亲爹后妈用嘴撸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财政年年赤字,市掌不瞎,他会看账本。
可是就是抽不出一笔钱来翻修危险校舍。
水利工程要搞,如果不修,赶上龙王发飙,一股子洪水从太行山勾勾岔岔里跑出来,恐怕上谷市的人口会要被减员,人命关天啊,康德六年被淹怕了。
电力工程要改造,今天这里烧变压器,明天那里短路起火灾,人命关天,市消防设施极其脆弱,赶上大风天便是火烧连城。
市政供暖管道也要铺延,冬天冻到了市民,人命关天,到了三九隆冬,一群老大爷扛着老大妈,一起去市掌办公室蹭暖。
说这些,并不是说不重视郊区和偏远的学校建设。
学校建起来,也是于峻的政绩呀。
在华,政绩是升迁的通行证。
但不能总是把政绩当成贬义词看待。
华的建设与进步,不能不说跟地方官员拼命捞政绩密关。
从某种角度来讲,捞政绩总比懒.政要好上许多,更比家中墙壁里藏了几千万却在餐桌上摆着一碗白面条稀溜出声音具有人性。
起码捞政绩他是干活的,一定程度上可以推进城市进程和社会发展。
另外。
谁心里都明白,政府投资教育并不会有明显效益产出。
造出几个人才,如果不定向委培到家乡,最终是为别人培养了,而把经费用于办厂兴业,在提高gdp方面则会立竿见影。
政斧不出钱,却能把学校建好,让于峻有政绩,于峻能不相当热情吗!
秦着泽在内猛的这几天,于峻给秦着泽挂了若干个电话,期待秦着泽进入实质性投资阶段。
“好啊,于市掌,就等你的地块一划出来,前期开工挖槽的钱就会到位,我这个人啊是个急脾气,争取在入秋时把新学校建好,让娃娃们用上新校舍。”秦着泽嘴上没有提到危房二字,心里确实有些着急。
在秦着泽看来,无论市财政多么紧张,随便从某个工程里抽调出一点点钱来,就能让孩子们不会时刻处于危险之中,政斧哭穷没钱用到教育上,纯属借口。
那好吧,我出钱。
秦着泽已经安排人做了初期预算。
建这所九年一贯制学校,在三十万左右。
配齐教学设施,总计大概花三十五万。
三十五万,对于普通百姓,是天文数字。
而对于秦着泽……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颗汗珠子摔成八瓣。
可他就这么慷慨解囊了。
要为乡亲们办点实事,人在一片土地上长大,对脚下的土地有感情。
也许行善会被二五仔们吐槽为作秀,但谁能拿出钱来谁就是爷呀,有的人心里想秀,可是ta没那实力。
如果秦着泽能够同意,会有人排着队过来叫秦着泽爷爷。
和于市掌通完电话,秦着泽抬头向车外一望,看见了三爷叶宝堂坐在镇子戏台广场旁边的石头墩子上,和几位老头子聊度余生,秦着泽让叶修停车。
他要下去和三爷打个招呼。
秦着泽的车门一推开,叶宝堂站了起来。
三爷一站,其他几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