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三缄其口
楚恒语不欲让那么多人都站在自己面前,加上确实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所以只是吩咐道:“行了,既然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你们便各自退下吧。”
甘越等人对视一眼,都知道楚恒语的性子,所以便没有多留,纷纷退下了。
而玉心则一直看着季非烟的动静,见她离开了之后,便也放下心来往外走了。
当屋子里最后只剩下楚恒语一人的时候,他原本绷着的脸再也无法保持波澜不惊的样子。
白苏苏最后留给他的那封信还在他的怀里,方才玉心说的那些话和最初玉心劝他上朝的话都还在脑子里。
他都相信了,只是因为不敢不信罢了。
楚恒语甚至都不明白,白苏苏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像他不知道当初和白苏苏前往蝶谷的记忆到底是真还是假一样。
他此时此刻甚至希望自己的毒至今都没有好,只需要白苏苏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楚恒语一个人独自坐在床边,好像还能感觉到白苏苏就躺在自己身边一样。
他沉默了许久,这才将之前白苏苏留下被他收在怀中的信拿了出来。
上面所写的东西,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有现在的难过和痛苦比当时更甚。
楚恒语抬手在信纸上虚虚划过,好像还能看见白苏苏在案前写信的模样,自己的手和白苏苏的手重叠在了一起,那一点点来自白苏苏的温度,让楚恒语眷恋无比。
可这一切,不过都是虚妄了罢了。
想象中的东西,注定都会破碎,而白苏苏的离开却依旧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坐了多久,只是听见房间外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玉心得到传召之后,才拿着一沓奏折走了进来。
她方才也不是专门为了堵季非烟的话头才这样说的,这几日虽然都用借口让朝臣们暂时没有怀疑,不过该处理的政务却还是一样不少。
楚恒语早就在听见声音之后就将手中的信收了起来,下意识不想让玉心看见,只是恢复了冷面,问道:“这几日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玉心将奏折放在了内间的桌案上,这才回道:“这几日并未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的奏折属下都已经整理好了。”
楚恒语微微颔首,起身披了一件外裳就往桌案便走去了。
一边走,他一边问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朝臣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玉心见楚恒语的状态看起来确实不错,心中也放心了不少,恭敬地回道:“属下对外称您这几日感染风寒,所以无法上朝,朝臣们并未生疑。”
因为当初知道只需要七日而已,虽然对季非烟不太相信,不过他们还是选择不要将这件事闹太大。
不过还好,毕竟楚恒语之前上朝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很疲惫的状态,加上这段时间确实正好变天,所以都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
楚恒语听完玉心所说,对她的能力并没有太多怀疑,所以便不再多问。
只是在玉心准备离开之前,他还是将人叫住,问道:“这段时间,真的没有看见苏苏吗?”
楚恒语的声音语气都没有变化,甚至还带着一点公事公办的感觉,仿佛还在过问朝事一般。
可是却让玉心心中一紧,转身的动作都停滞住了,甚至都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现才会显得更加自然。
单是这一问,其实并不能看出什么,可是玉心偏偏就好像听出来了,在冷静之下浓浓的担心。
或许楚恒语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向玉心,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即便隐在袖子中,也能看出来是在颤抖的。
这个状态,又让玉心如何忍心说出实情。
她只能和之前一样,含糊其辞地道:“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这七日时间里需要处理的事情挺多的,或许娘娘也有要事缠身。”
这个说法和之前的一样,而若是楚恒语也和之前一样的话,这个时候就会相信玉心的说辞,停止过问这个话题。
可不知道是不是楚恒语已经彻底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还是因为方才看了白苏苏的信,所以一切事情都更加清晰又复杂了起来。
只听楚恒语又一次问道:“那这七日,真的没有看见苏苏吗?”
这一次,他没有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可能是根本无法再克制了。
楚恒语的眼眸黯淡,只有那一点点的光亮,只等着玉心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只要玉心做出点头或者沉默的样子,那最后的一点点光也许彻底熄灭下去。
玉心不知道该作何决定,不敢将真相说出口,可是也不忍看见楚恒语得知真相之后的伤心样子。
即便是她作为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楚恒语就像是即将陷入深海当中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可是却要眼看着这根稻草一点点地断开,让自己坠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玉心垂下眼眸,不敢再看向楚恒语,却也没有再沉默下去,而是低声回道:“属下,确实没有看见过娘娘。”
她知道,这一次是瞒不下去了。
一旦装睡的人睁开了眼,又怎么让人说服自己他还没有醒过来呢?
而楚恒语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最后的那一点光亮也随之黯淡了下去。
他不明白为何白苏苏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甚至在自己的毒解开之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