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罗云夏她们仨人凑到一起,商量了好一阵。
连挤兑带嘲讽,最后倒是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季挽玉常年奔波在外,女扮男装,进出青楼,压根就没什么问题。
罗云夏虽然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进青楼,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装作是来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
“没想到,你装起来,也挺像那么一回事。”
季挽玉见罗云夏装腔作势轻车熟路,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你莫非,真是男的?”
罗云夏刚想开口骂人,听到门外有动静,话锋一转,“我说,今儿个过来,你不是说有什么美人吗?到底在哪啊?”
季挽玉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但在罗云夏开口之际,也回过神来了,“着什么急,先喝着。”
她们俩选的地方,就在许遥跟那人见面的房间隔壁。
许遥毕竟是躲着的,也没法说包圆了青楼,这才给了她们方便偷听的机会。
“不是她。”
听了一会,确定不是许遥,季挽玉才轻声道,“你没必要草木皆兵。”
“小心为上。”
罗云夏神色凝重,“就凭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查不到她过来是见谁的,就必须要小心。
许遥若是没点本事,如何能够藏这么久?她没有亮出底牌之前,我们最好别乱动。否则,到时候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季挽玉觉得罗云夏说得对,默默的端着酒杯饮酒,不再言语。
罗云夏看了一会,“你少喝点,喝的太多,一会醉了,我可不负责管你。”
季挽玉的手没有停,“这点酒,喝不醉我。你试过,曾经睡不着,每天都得靠着喝醉入睡的吗?”
“那我明白了,你随意。”
季挽玉看似端庄温柔,骨子里却有着一股狠劲,都是这些年的东躲西藏打磨出来的。
罗云夏确定她不会喝醉,有分寸,也就不用管了。
谁都有自己的伤痛之处,不该问的,没必要多嘴去问。
“你倒是坦荡。”
季挽玉放下酒杯,“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有什么底气,去相信季玄北?”
“……你有喜欢的人?”
罗云夏反问道。
见季挽玉拉下脸,半天不吭声,罗云夏只能继续道,“信与不信,在男人身上。
季玄北给了我底气,能够让我相信他,这就足够了。若是旁人,我应该也做不到义无反顾。”
罗云夏从来不是恋爱最大的笨蛋,“我考虑事情,最先考虑的是利益。季玄北一步步放权,让我自己做主,这点就很对我的胃口。
若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没有能够让你相信的底气,你的放弃就是值得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义无反顾。
选错了人,那这辈子可能都毁了。你不必自责,做好自己就行。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还惦记着做什么。”
季挽玉抬头,看着不远处跳动的灯火,“是是,都过去了,可我还是忘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罗云夏顿了顿,“那你跟我说说呗,或许藏在心里的话说清楚,一切就都变好了。”
“当然,我不是要探听你的秘密。我只是觉得,既然忘不掉,就别强行去忘记。
你所谓的忘不掉,实际上不是对他的感情,而是你自己的执念。既然如此,就说出来吧。”
罗云夏小声劝道,“说出来,心里或许会好受很多。”
季挽玉垂首,沉默了很久,“那个时候,我才刚经历最大的挫折。他陪着我,一路上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他挡在我的前面。”
罗云夏静静的听着。
季挽玉毕竟年纪摆在那,不可能这半生,连个像样点的男人都没有遇见过。
这些,都在罗云夏的预料之中。
“可是,后来他说想跟我成亲的时候,我退却了。我不敢答应,那个时候我只剩下天机阁了,若是被骗,我这辈子就没有指望了。”
季挽玉说到激动处,双手紧握成拳,“我想了很久,最后决定离开他。我把他赶走了,让他一辈子不能再回中原。
于是,他去了柔然。在那边,娶妻生子,这辈子应该过得很幸福了。”
罗云夏精神一振,“所以,你找也术,是为了那个男人?”
为什么她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会是那么的可怕?
季挽玉似是看出了罗云夏的意思,冷冷的道,“我没那么无聊,我之所以要找他,是为了跟柔然合作。我不能再等了,我要他的天下大乱,越乱越好。”
罗云夏神色一沉,“你真的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
季挽玉不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这副模样看着我?”
罗云夏沉声道,“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害一些人,已经是手上沾染了鲜血,真的没必要再害更多的人。一旦战乱起,这世间,会多很多家破人亡的可怜人。
反正,我是不建议你这样做。你自己合计合计吧,若是觉得没什么,也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这些事,她能够说的,只能是到这。
季挽玉没有作声。
罗云夏起身,还没走到窗前,就听见了隔壁的动静,瞬间打起了精神来。
“我都说了,你没事别来找我别来找我。这次又是想做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吧。”
许遥的声音透着一股凄凉森然的寒意,“我现在这样,都是拜你所赐。能够见你,已然是给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