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过完年之后,五皇子带着苗衣、叶豹等人,随三皇子回京城洛城了。而毛燕儿等人,则在这座城里安顿了下来。
虽然她们在逃离十全城之前,都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但是,坐吃山空可不是她们向来的做法哈,所以,等安顿下来之后,就开始重操旧业了。
又是一年上元节到,华灯初上,灯笼、烟花,流光溢彩,让人目不暇接。忙碌了一天的张婆并没有响应毛燕儿的号召,得空儿了去外面走走看看。而是进了自己的小屋子里,点亮了油灯,掏出了层层包裹着的一个小福袋(其实,就是个香囊啦!)。
这是流云从破庙里离开之前,悄悄塞给她的。据说是流云自己动手缝制而成的,里面还放了晒干的药草,闻一闻清香提神。
按照流云的说法,如果有人带着同样的福袋找到她,说明这个人是自己人,他的话是可以相信的。然后,流云就骑着马离开了。
张婆原本以为,流云恢复记忆之后,肯定会把当初自己对她的疼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就算没有忘记,碍于凌云公主和沫戎国少王妃的高贵身份,应该也是不会再提她曾经傻傻的受过自己的照顾这件事儿了。
从流云跳崖之后,张婆就像丢了魂儿一样,行尸走肉一般的机械地生活着。每天都是买菜、烧火,买菜、烧火……直到有一天听说跳崖的公主并没有死,而且还成了沫戎国的少王妃,她才放下心来。
当时,她就有种想法,只要流云能过得幸福,记不记得她都无所谓。尽管,在流云还是傻妞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把她当成女儿来疼爱。
今早上街买菜的时候,有个人碰了碰自己的肩膀,然后避开路人,亮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福袋。然后告诉自己,上次在破庙那里,流云出于安全考虑,不能带自己一起走,所以,才迫不得已地表现出冷淡的样子。
因为毛燕儿她们都知道,流云还是傻妞的时候。很粘自己。如果让别人知道,流云现在还是很在意她的话,很有可能会把她抓起来。用来要挟流云。那样的话,不但她自己有可能丢了性命,还有可能连累了流云。
现在那个人奉了流云的命令,来见自己,是想把自己接过去跟流云团聚。毫不掩饰地说。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十分激动的。但是,至于走还是不走,自己却有些犹豫,那就趁今晚考虑清楚,做个决断吧!
张婆躺在床上。把小福袋紧贴着心口窝儿放着。她在认真地考虑自己能为流云做些什么事情呢?
如果流云还是当初那个傻妞的话,自己会毫不犹豫地跟去照顾她的。可是,流云已经不傻了。而且还身份高贵,身边又有人照顾,自己跟着去,岂不是累赘?!
五皇子丢了王位的事情,听姑娘们议论。是跟流云有关的。她们还说,流云这次到华裔王朝来。是来报仇的。三皇子、五皇子他们都在找寻她的下落。自己一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太婆,可不能成为她的负担啊?!
张婆回想起流云在破庙外,凭借一己之力举起马车的壮举,眼里就开始有泪花翻涌。她一方面高兴流云的身体已经健壮了,另一方面,又想到如果自己决定不跟着传话的人去见流云的话,也许这辈子,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流云了。
思前想后,这个曾经把流云当作女儿照顾的老人家,还是决定,留在这里。因为她怕自己突然失踪的话,会引起毛燕儿或者说五皇子等人的警觉,暴露了流云的行踪,会对流云不利。
第二天一早,张婆在买菜的时候,又见到了昨天的那个人。她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袱,递了过去,然后眼里含泪地说:“老婆子我习惯了每天买菜、烧火的生活,就不跟你去见云丫头了!
包裹里的嫁衣,去年我就做好了,让云丫头好好收着吧!本来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老天爷显灵,她还活得好好的,我真是太开心了!”
张婆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补充道:“麻烦小哥你告诉云丫头,只要她能幸福,老婆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有一天,五皇子或者三皇子他们想要利用我来对付云丫头的话,让她放心,我一定不会成为她的累赘的!”
说完,张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手里拿着包袱,愣在原地的阿豹。是的,代表流云来接张婆回十全城的红楼团聚的人,是虎豹熊三兄弟中的老二——阿豹。
阿豹一面感动于张婆的好心地,一面很想告诉她,流云病倒了,虽说已经在康复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可是,想起“红衣公子”和大哥的嘱咐,和自己发过的保守秘密的毒誓,还是忍住了。
三皇子和五皇子一行人,一路上快马加鞭、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终于在元宵节当天,赶到了洛城。一番梳洗之后,俩人进宫复命。
也许是因为当天是元宵佳节吧,也许是因为苏醒之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五儿子,总之,景荣帝看上去心情非常好。他并没有当众责怪五皇子的种种不是,而是回想了一下两年半以前,五皇子被派到十全城时的情景。
然后,对淑贵妃去世时,没能让五皇子回来送行、奔丧这件事儿,感到过意不去。让五皇子待会儿去淑贵妃生前所住的宫殿里上柱香。
期间丝毫没有提起,去年春天,因为凌云公主跳崖,而关押五皇子,后又因为淑贵妃自请入冷宫,不得不释放五皇子这件事儿。就好像,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