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炷香的时间之后,空色上师的第二十三个弟子——小和尚寂尘,便开始念着清心咒,做起了驱邪清心凝神的法事。
按照流云一开始的安排,只要她不喊停,这清心咒啊,就得一直念下去。长长的清心咒,都已经念到第三遍了,这天色也渐渐地晚起来了,流云还没有喊停,急得等在待客大厅里的小飞,都顾不得害怕跑来了。
他来了之后,为了防止自己会被臧家的老爷子给吓得突然惊叫起来,从刚进这个院子开始,便用手背堵住了自己的嘴。
见到流云之后,也不敢开口说话,就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还在念经的寂尘,然后皱起眉头,用眼神送给了流云一个“问号”。
流云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如今,天色已晚,法事得做到什么时候?咱们什么时候回去?”但是,流云并没有因为他那眼巴巴的渴望,便让法事中止。
第三遍清心咒念到了结尾的时候,流云那双不大的小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然后挽起袖子,两眼放光地走到了臧老爷子的床边。
她的这一异常举动,逃不过“玉石佛手”臧明远和小和尚寂尘的眼睛,不过,流云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指示,臧明远不敢随便做出什么举动,寂尘也只好继续念经了。
自从中了邪之后,从不肯让别人近身的臧老爷子,此时心明眼亮,眼神清晰有力。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的病情,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已经疯癫了一年的老头儿。
流云弯下腰,伸出左手轻轻地抓起了臧老爷子的一只手,然后用右手给臧老爷子把脉。在此期间。臧老爷子一点儿都没有反抗,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流云,脸上不喜不忧。
片刻之后,流云收回了手,转过身来,示意小和尚寂尘停止念经。有对臧明远说:“老人家这会儿状态还不错,公子快些让人把准备好的清粥端上来。”
一听说,他的老爹现在能进食儿了,臧明远别提多高兴了。“啪啪”地拍了两下手,便有下人端来了按照流云发吩咐事先做好的清粥。
流云站在一边,看着臧明远给他的老爹喂粥。一碗粥才刚喝了一半儿呢,流云突然一把抓住了臧明远的肩膀,着急地喊了一声“闪开!”。
下一瞬间,臧明远手里的粥碗,便到了臧老爷子的手里。而且被老爷子泼到了臧明远刚才坐的地方。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流云在大喊“寂尘,念经!!!”,寂尘这才回过神儿来,重新念起了清心咒。
床上的臧老爷子。在这一击没有得手之后,并没有继续疯癫抓狂地攻击他人,而是又如流云和寂尘见到他的第一眼时那样的,呆呆地坐在床上。此时,他的眼睛里,重新变得混沌起来了。
等寂尘念完了一遍清心咒,天都黑了,在流云的示意下,大家安静地退出了臧老爷子的屋子。等出了他的院子,众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臧明远语带急切地说:“虽然家父病后。鄙人已经请了许许多多的名医来给看过,但是,像今天这样立竿见影的,还是头一次。流云姑娘、寂尘小师傅,请受鄙人一拜!”
寂尘忙说:“施主。使不得,使不得!小僧嘴拙,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流云浅笑着说:“公子不必多礼!流云并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相逢即是缘,能救人一命,是莫大的机缘,流云和寂尘小师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臧明远摆了摆手,说道:“哎~~~(拖长音,先二声后四声)!姑娘过谦了!看姑娘的神色,似乎……已经对家父的病情有所了解了。鄙人鲁钝,还请姑娘明示!”
流云点了点头,说:“不错!流云的确是对令尊的情况,有所了解了,而且对于解决的办法,也有了一些眉目。只是……这……。”
她把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可把臧明远给急坏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明白人,怎么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他着急忙慌地问道:“姑娘有话不妨直说,鄙人已经做好了面对最坏的结果的心理准备!”
流云刚要继续往下说呢,就被一个人给打断了。打断她的人,是臧明远的左膀右臂之一的青龙。只听见青龙说:“少主人,老夫人说天色已晚,邀请恩人在此用膳呢!
老夫人说了,老爷的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不着急这一时三刻的,可不能让恩人饿了肚子!”
臧明远一拍脑门儿,直呼自己考虑的太不周到了,有失礼数!自从流云和小和尚寂尘进了臧家的大门,到现在她们还滴水未沾呢!自己只顾着为父亲着急了,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儿,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以前,家里来了号称能治好老头子的病的、招摇撞骗的混子,自己不也是好生相待的吗?!怎么,真正的救命恩人来了,自己倒忘了这回事儿了,竟然让她们饿肚子呢?!
于是,臧明远执意要留流云、寂尘和小飞吃饭,盛情难却之下,流云也只好答应了。不过,她对臧明远说,如果自己和小和尚在这里吃饭的话,需要臧家派人给一个人送个口信儿。
这么简单的要求,臧明远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他也很好奇,小和尚寂尘是空色上师的徒弟,而流云这样的奇人异士,又会是谁家的座上宾呢?
只见流云丹唇微起,嘴角含笑地说了四个字??——“城主大人”!此言一出,臧家的人便了然了。难怪此女如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