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称完缪妙妙的体重后,六个年轻人又闹了一阵子,等尽了兴才各自散了。
本来阮萌微这里几个人要一起护送回去的,但小姑娘拒绝了。她的理由也很充分。她说,白天让他们护着主要是怕伤到路人,现在天黑了路上人也少了,自然不用担心伤到人了。
许愿他们还是不放心。几人商量后,最后决定,让花花先开车到阮萌微家附近等着,由许愿陪着学妹一起走回家。
商量的过程中,有个小插曲。许愿本想让黎墨隐骑着电动车跟阮萌微后头的。可外卖小哥一听,假装接了个单子,骑上电动车就跑了。对于许愿说的介绍妹子那事,更是提都不敢提。当他亲眼见识过了阮萌微的怪力后,他所有遐想都烟消云散了。
黎墨隐的态度让阮萌微很受伤。自己不好看吗?但最后决定许愿陪她回家时,她早就把这点不快和那满脸粉刺的外卖小哥丢掉爪哇国去了。今天刚认识的学长可是给了她很好的印象。
许愿把阮萌微送到家时,还遇到了她的母亲。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体略微发福,因此显得更加亲切。
不过,阮妈妈的亲切让许愿有些吃不消。那已不是长辈初见晚辈的和蔼可亲了,那是一种丈母娘看见称心如意女婿时的亲昵热切。
得亏,许愿脸皮够厚。要不然,他非闹个大红脸不可。
阮萌微已经脸红得跟大苹果似的。她又不敢动手拉她妈,只能在一边跳着脚不停娇嗔地喊着“妈”。
这种状况让阮萌微极其地尴尬。以至于,她第二天一早接到许愿电话的时候,脸又红了。
许愿的电话是叫她来粮仓的。因为,她的便宜来找她了。
石援朝来的时候,许愿还在呼呼大睡呢!
自从接了这“看门老大爷”的工作后,他根本就没有早起过。一般不到日上三竿,他是不离开他那张床的。他也知道这个寄生于大男的工作不是长久之计,但爽得一时是一时!就当是人生悠长的带薪假期吧!
石援朝的到访完全打乱了许愿的作息时间。早上六点不到,石老头就到了。他打许愿手机,许愿的手机静音了。老头不耐烦,直接砸门喊人了。
老头的嗓门可真是大啊!老头的力气也真不小啊!声音喊得嗡嗡作响,大门也砸得咣咣乱震。加上这地本就安静,这效果一叠加,许愿就算是久卧病床的植物人都得被吵醒。
许愿几乎是闭着眼睛给老头开的门。他一打开门,也不管门外的情况,转头就往回走。边走,他还边抱怨道:“大爷,您老人家年纪大睡眠轻,可我们年轻人缺觉啊!大爷下次行行好,您能不能别这么早来啊?”
“诶?你一口一个‘大爷’,我怎么感觉你在骂人啊?”
想不到,老头也听德云社的相声。可这时许愿只想睡回笼觉,半点捧哏的兴趣都没有。
他闭着眼敷衍道:“大爷,您自便。我再去睡一会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眼睛也不睁,这上下楼梯竟然如履平地。
石老头见他往楼上走,忙喊道:“哎!许愿,别急着回去睡觉啊!你先帮我把徒弟叫过来啊!”
迷迷糊糊中,许愿不客气地回道:“自己的徒弟自己叫!”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个稚嫩的童音说道:“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一点都不知道尊老敬贤吗?”这话说得老气横秋,就像个刚从机关单位退休的老同志,而是特爱倚老卖老的那种。
许愿还迷迷瞪瞪着呢!他的意识留在了被窝里,外界一切动静没有个一两秒是穿不透那床被子的。
所以,他在合着眼又走了两级台阶后,才停了下来。他双眼紧闭,眉毛却不由地挑了挑,脑子开始回放刚才的声音。这是哪家的小孩?怎么说话这么讨厌?跟个老人精似的!
许愿不愿跟个小屁孩计较,又感觉到被窝强烈地召唤,他停下的脚步又启动了。
那老人精见许愿竟然爱搭不理的,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哎!太不像话了!小时候,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要讲礼貌吗?上学时,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礼义廉耻吗?进单位时,你的领导没有教过你互相尊重吗?”他的声音又尖又细,一点听不出童音的可爱。
许愿不得不放下了刚抬起的腿。他眉头紧皱,额头青筋隐现,睡意更是半点不剩。他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才慢慢睁开眼睛,挤出了一个如面具般虚假的微笑,转过头对石援朝道:“石大爷,这是你孙子?可真可爱!”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他话音刚落,那老人精以更尖更细的声音叫喊道:“你才是孙子!你全家都是孙子!”刚才教训许愿的话,还可以说是倚“小”卖“小”。现在这话就有点骂人的嫌疑了……不对!根本就没有嫌疑!
许愿寻着声音,将视线的焦距调整到了石援朝身边的小男孩身上。只见,这男孩十岁左右,长得倒是面红齿白,颇为可爱。但那脸上表情严肃木讷,加上梳着大背头,配一身灰夹克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活脱脱一个政府老干部啊!
许愿见那小孩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忍不住问石援朝道:“石大爷,这熊孩子真不是您孙子?要不是您孙子,那我能不能打他屁股啊?也替他父母好好教训一下。”
石老头不知为何一脸憋着笑憋出毛病的模样,他听许愿说要打小男孩的屁股,更是乐出了声。
许愿只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