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镇涛站出来,陈克既欣慰又遗憾,怀着一种很难形容的感情,陈克答道:“任何事情都有始有终,评功从来不是评未来的功劳,而是评过去的功劳。过去就已经结束了。可是我们每天都不是活在过去当中,我们每天都活在现在,活在眼前,活在当下。那么在这个当下,你说谁是功臣?我们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吧。”
“同志们积累了那么多功劳,你总得多给一次机会吧?”周镇涛说道。
“即便是被免职的同志,只要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当然有机会。任何事情都有始有终,没有人不允许他们继续参与革命工作。”
“从头开始参与革命工作么?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么一件事就变成了最基层的士兵?他们不是在军事岗位上出了问题,而是因为别的事情违反了纪律。我觉得不能不看到这些同志在军事岗位上的表现。不能不管什么错误,都一撸到底。这不公平。”
周镇涛的话说出了不少同志们的心声,已经有同志赞许的微微点头。一撸到底的做法的确是比较过分,加之之后激烈的基层人事调整力度大出同志们的想象之外。相当多的同志对于新的选拔制度感到很不习惯,甚至有相当的抵触感。
“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一撸到底的事情发生。被撤职的同志现在是重新组织起来学习。你的看法未免太片面。”陈克答道。
听了陈克的话,周镇涛已经确定陈克绝对不支持那些同志官复原职的,到了这个地步,周镇涛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大声说道:“那等他们学习完毕之后出来呢?现在基层正在进行选拔,中高级干部都来这里学习。等学习完毕,所有的职位都有了人选。就算是想再安排这些同志的工作,往哪里安排。那些同志不从头干起,还让他们吃闲饭么?”
和陈克一起坐在主席台上陈天华再也忍不住了,他挺身而起,“周镇涛同志,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接受罢免这些犯错误同志的官职。如果犯了错之后就批评几句,那组织纪律何在?我们讲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周镇涛冷笑一声,“这次要整顿的只怕不是这些同志,我觉得这次要整顿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陈主席,我觉得你的手腕比我想的厉害的多。先是稳住我们,然后把下面的人都换成你看中的人,架空我们。再把我们给聚到一起搞这个学习,学习不通过就该整我们了。我们才这才多少人啊,不用你整,我们自己的jing卫员就把我们给收拾了。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他还知道请大家喝顿酒。我们这连酒都不用喝,一个人给倒杯水我们就得乖乖交权。”
一面猛烈抨击陈克,周镇涛指着面前的茶缸。这次会议每个人干部面前都有茶缸,周镇涛不爱喝茶,茶缸里面只有白水而已。听了这比喻,有同志“噗哧”一声笑出来。在会场里凝重的气氛中平添了一丝滑稽的感觉。
陈天华被周镇涛的话气坏了,听见这声笑,陈天华手都气得哆嗦起来。陈克按住了陈天华的手说道:“陈天华同志,你给我坐下来。”如果陈天华忍不住气愤说了些什么的话,陈克反倒觉得麻烦。按照普通的政zhi斗争模式,本该陈克应该让一部分同志出现主持,他在背后cao控。这样陈克可以保证自己的超然地位,也不会结怨于人。但是陈克知道,那是真正的人事斗争的法子,他反对这种方法。这种斗争以后一定会有,这根本不以陈克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是陈克不希望自己主持的整风运动也搞出这种下乘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周镇涛并没有说胡话,他所说的这些陈克都考虑过了。历史上整风运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树立“毛ze东思想”,将党的组织纪律以极为明确的方式确立下来。整风的目的不是整人,而是通过确立领袖,确立思想,彻底消除党组织内部的内斗。所以延安党校中没有能够毕业的人可是多得很,很多同志学完了全部课程之后等待分配工作等了很久很久。如果以人事斗争的角度来看,如果以周镇涛所说的“手腕”来看待的话,这种剥夺权力的手腕可以说是极为高明的。凡是不支持毛ze东思想的同志,的确从组织里面被巧妙的剥离出来。延安党校可不是喊几句“毛zhu席万岁”就能轻松毕业的地方。
周镇涛准确的把握住了这次整风的核心,基层in zhu模式建成接触了党政军发生激烈混乱的后顾之忧,陈克终于可以放手整顿中高层。就如同延安整风一样,人民党的中高层再怎么高呼“陈主席万岁”,他们也不是可以轻松毕业的。
陈克现在所处的局面与当年毛zhu席所处的局面还有很大的不同,陈克自始至终都是人民党的领袖,是根据地的创建者,也是工农革命军的缔造者。党内根本没有能够与陈克抗衡的人物。不过就如同当年有张国焘这种人一样,周镇涛也站出来表示了坚定的反对。
等陈天华强按住怒气坐了下来,陈克打起jing神认真的问道:“那么周镇涛同志,你是单纯的反对这次对一部分同志的处理方式,还是对整个整风运动提出反对呢?”
同志们看陈克面对前所未有的质疑并没有生气,反而先控制住局面,再进